“趁尊者还未反应过来,你们快撤……撤退啊……”鸿馐宗的掌门捋着长须,慌乱地杵着拐杖走下来朝弟子们挥挥手。
芙姝呆了,到底什么反应能让人用上撤退一词?
“不,回去,快回去收拾好宗门上下各处角落,莫要落灰,快!!”
谢然也皱眉起身道:“师妹,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快走。”
“不是,他怎么了?不就一杯酒,至于吗?”
“上回尊者亦是偶然间误饮了一滴,结果……”
“结果怎么样?”
谢然越说面色越白:“他通宵整顿纪风,不合格的宗门全宗上下都被他绑在山头吹了好几夜的风,这回可是整整一杯……”
芙姝在撤退的人群中回头一望,恰好与他对上了眼。
那一瞬间,直觉告诉她,时机到了。
芙姝在原地站住,神情壮烈地拉住谢然的袖子,托孤似的将怀中瑟瑟发抖的玄清托付给他:“大师兄,你先回去,我拖住他,为你们争取时间……”
谢然严肃地点点头,不一会儿,殿里人就散光了。
可待芙姝再一转身,妙寂又不见了。
肩膀猝不及防被人一拍,芙姝瞬间炸毛。
“谁?!”
芙姝本能地握住剑鞘正要拔剑,可下一刻,她握着剑的手便被人紧紧牵住了,芙姝一愣,随即仰头看去,一张凌厉又艳丽的脸近在咫尺。
“妙寂?你还好吗?”
“带我回去。”清正的声线中蕴着动人心魄的低磁,幽幽传入耳畔。
“啊?”
“走不动了……”说罢,他微微靠在芙姝身旁,纤长的眼睫垂落,这是芙姝头一次在他身上感受到堪称无助的情绪。
心尖蓦然变得柔软发烫,芙姝呆呆地看着他,没出声。
莫名的燥热使他忍不住敞开身前的衣襟,却又被芙姝用双手狠狠合上:“啧,能不能守点男德。”
“……”
佛者眼睫闪动,鬼使神差地应了一声,芙姝却没听见,掏出一张短距传送符,将自己与他传送回了净空山。
她惊喜地发现,自己修为长进了不少,方位也变得精准了,一下子便来到了他的卧房。
一书案,一蒲团,一个衣柜一张榻,除此之外别无他物,干净又整洁。
芙姝将压在身上的妙寂扔到榻上,他沾上枕头,瞬间便睡了过去。
“……”啧,酒品怎么好成这样,这还怎么让她套话抓把柄,很亏诶!
“不许睡,给我起来……怎么这么重……起来!”
芙姝两只手压根抬不动他,便伸手去捏他的脸,可任她如何搓扁揉圆,此人都无丁点反应。
过了半个时辰,芙姝放弃了。
“算了,我走了。”
就在她起身欲走的时候,衣角又被身后那人抓住了。
芙姝耐心已经被他耗尽,她无奈地长叹一声,拖长了音调道:“又怎么了?”
回应她的仍旧是绵长的沉默。
芙姝不耐烦地缓缓转身,却被一股巨大的力道钳制住两臂,眼前光景顷刻颠覆。
不到半刻,她便被压在他身下。
卷曲的长发垂落于她耳边,馥郁的檀香无孔不入地侵入她的口鼻,他呼吸灼热地紧紧抱着她,熨烫结实的胸膛贴着她起伏的胸,芙姝清晰地感受到来自他心口的疯狂悸动。
心跳这么快,是因为饮了酒的缘故吗?
“莫……想……”他胡乱地开口,温热的呼吸灼着她的耳朵,微微酥麻。
芙姝忍不住颤声道:“什么?”
“你看到我杀人了,是吗?你可要治我的罪?”
“……”佛者又不肯出声了,紧紧地拥着她,揉进骨血里的力道。
砰砰——
“想……”
砰砰——
干涩的嘴唇贴着她的鬓发,吐出比气息更为炽烫的两个字。
这回芙姝听出来了,他说的是:想你。
芙姝静静望着纱帐的顶,眼眶眨出一滴轻盈的泪,隐没入乌发间。
她沉默了很久,直至那双手小心翼翼地捧住她的脸,引着她去看他,心几乎跳到嗓子眼,哽在那处,令芙姝有些喘不过气。
他的眼尾微微下垂,睫羽下迭着一层又一层隐秘的欲念,眼底带着一点祈求,一丝空茫。
这个眼神,芙姝从来没见过。
芙姝缓缓闭上眼,任由温热干燥的唇瓣旋即贴覆上她的眼角,克制又温情地吻去她眼角的泪。
蚕蛾绕着桌案上的油灯飞舞,墙壁映着榻上相交的两个影子。
在那一吻终于落在唇畔时,芙姝艰难地撑起他的肩膀,制止了他的下一步动作。
酒是一种很神奇的东西,它既可以令人真醉,亦可以令人假醉。
一般还能睁得开眼的,芙姝统统都鉴定为假醉。
在官场上,人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