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的望向了山坡下的德国人:这次他们只来了一台车子、四个人,为首的依然是那个党卫军头子。
他们一行人朝着房子缓缓走来,皮埃尔·拉帕蒂闭上眼睛思索片刻,然后便抬起那像灌了铅般沉重的脚、前去“迎接”他们了……
“好久不见!拉帕蒂先生!”
还没走近,那个党卫军头子便张开双手、满脸笑容的和他打招呼;
他那过分热情的态度让拉帕蒂感到不适,他皱眉望着他走近,忧心忡忡的与他握手:“好久不见、兰达少将……请问您突然到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哦,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想来看望您一下、顺便与您商量一件大事而已,”
德国人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副热络而亲昵的样子,他自身后的下属手里接过一只盒子,然后便挑眉说:“希望我这冒昧的到访不会让您觉得麻烦……我们可以进屋说话吗?”
“当然……”
心事重重的皮埃尔·拉帕蒂将德国人领进了屋子里,上次发生在这里的事情让他记忆深刻,他相信这个德国人也一定记得那件事——他憎恶他更忌惮他,如果不是因为女儿,他会和他同归于尽!
来到屋子里,兰达自然而然的拉开椅子在桌边坐下,他环顾四周一圈,最终低头看向自己脚下的地板,有意无意的踩了两下;
这“咚咚”的两声让橱柜前的拉帕蒂陡然一下子绷紧了神经,他闭上眼睛悄悄深吸一口气,然后才淡定的回到桌边,道:“今年烟草收成不好,只有一些旧年的陈货,希望您不会介意。”
“当然没关系,能收到您款待是我的荣幸。”
德国人双手接过烟草,笑容不仅能称得上和蔼,甚至可以称之为谦顺;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拉帕蒂还是搞不懂这家伙想出什么招,于是只得追问:“您这次来是有什么事情?兰达少将。”
闻此,兰达放下了手中的烟斗,脸上的笑容也多了一丝狭戏:“是一件有关您女儿的大事。”
“哐当——”
他话音刚落,灶台上的一只盐罐子便跌落在了地上、咕噜咕噜的滚至了兰达脚边——那是刚才皮埃尔·拉帕蒂找烟草时没有放稳的。
兰达自然而然的俯身将盐罐子捡起来、放在了桌子上,而拉帕蒂则是握住了桌子一角,皱着那张苦大仇深的黝黑面孔,不安的问:“关于艾拉的?是什么事情?她惹祸了吗?你要杀她?还是——”
“不不不,请不要紧张,拉帕蒂先生!”
兰达哭笑不得的摆摆手,然后靠在椅子里长舒一口气,以一种暧昧而餍足的姿态对他说:“事实上我打算与她结婚,拉帕蒂先生。”
“……”
屋子里顿时一片寂静,拉帕蒂浑身僵硬,满脸皆是震惊与错愕;
“您的女儿非常可爱;在巴黎的那段时间我们相处得很好,所以我向她求婚了、并将日期定在了下周一……”
听着德国人的话,拉帕蒂逐渐回过了神,他那握着桌角的手用力到青筋暴起,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从牙缝里挤出话来:
“可是,艾拉才17岁……少将先生……”
“我想17岁已经足够了,”兰达自顾自的低头拨弄手里的烟斗,耸肩坦然道:“我没有耐心等她那么久,所以我想尽快把她娶回家里。”
“可她才17岁!”
皮埃尔·拉帕蒂目眦欲裂,他死死盯着面前的德国人,一字一顿的道:“她还这么小、怎么能够做你的妻子!”
对于像公牛一样愤怒的法国男人,兰达依然镇定自若,他放下手中的烟斗,抬眼直视对面那个表情近乎狰狞的男人,瞬间从一个热情和蔼的“老朋友”、变回了那个乖戾又深不可测的党卫军少将:
“我十分了解您的顾虑,拉帕蒂先生……我知道我比您女儿年长很多,但我向您保证,在婚姻里我会像您一样、像父亲一样去保护她、爱护她……她在我这里仍然可以做一个快乐而无忧无虑的女孩儿,”
说着,兰达扭过头看向门外那群正在悠闲漫步的牛羊,似笑非笑的接着说:“我相信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您更懂得如何生存下去……所以我觉得您会同意的。”
“……”
皮埃尔·拉帕蒂良久无言,他的头颅逐渐低垂,像是被痛苦压得不堪重负一般;
对于这一切,兰达视若无睹,他自顾自的拿起那只礼物盒、推到了男人面前,笑吟吟的解释说:“我听别人说,按照这里的习俗,丈夫第一次登门拜访时,必须得给妻子的父亲准备一瓶好酒……所以我也为您准备了这个……”
男人没有说话也没有去碰面前的盒子,只是低头盯着桌子发呆,于是乎,兰达继续说:“这是一瓶1924年生产的artell,和你女儿的生日是同一年,我特地为您挑选的。”
“……”
没有人知道沉默的皮埃尔·拉帕蒂在想什么;他或许在嘲讽的想这个德国杂种是个出手大方的家伙,或许在为女儿那充满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