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志才闻,上前查看,这一看果然觉得十分诡异。
明明是死在火场,脸上、身上颇多火烧的痕迹,看上去极为凄惨。
脸上也满是黑灰,但偏偏脸色竟然十分平静,似乎毫无痛苦一般。
“这是”戏志才不太确定。
“迷药!”徐福冷冷的说道,“极为高明的迷药!”
“我是不懂你们这些江湖上的下三滥伎俩啊”戏志才凝眉沉思道,“只是迷药竟能让人在极度痛苦中完全无知无觉吗?在下闻所未闻”
“孤陋寡闻!你没见过,不代表没有!”徐福听他话里话外都是看不起江湖手段的意思,顿时又有些生气,“我们军中的华佗先生,当世神医,他配置的‘麻沸散’就有这般神奇的功效!”
“原来如此”戏志才点了点头,略作沉吟,问道,“元直,愚兄不知,华先生这样的神医,当世有几个?”
“独一无二!那一手针法,令人叹为观止!”徐福想也不想地回答道,“更别说博学多才,医道之精至少我没见过第二个可以相提并论的”
说到这里,徐福猛然顿住,看着戏志才似笑非笑的脸庞,突然怔住了
“既然元直也说,华先生当世不做第二人想,那么我倒要问一句,这‘麻沸散’的药效,难道就很常见吗?”戏志才肃容问道,“难道不稀奇吗?不古怪吗?”
徐福一下子冷汗都出来了,当局者迷,他把这茬忘了,眼看着三两语,竟然已经被戏志才占了上风。
“不常见!很古怪!”徐福喃喃道,“毫无疑问,这就是‘麻沸散’!难道说”
“嘘!”戏志才赶紧打断他的话,“放在心里!”
现场这么多人,哪怕是吕逸的亲卫已经把围观的百姓阻隔在外,但有些话肯定不能光明正大的说出来。
徐福深吸一口气,猛然醒悟,这样大的事决不能泄露出去,自己竟不知不觉间,失了方寸。
“还有这里!”徐福眉头深锁,又转到了右边。
“这两人死状也有蹊跷!”徐福指着两具烧伤的尸体说道。
戏志才也过去查看,一看之下,也渐渐眉头深锁,“是伪装成的自刎!”
徐福没想到戏志才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士,竟然连这也看得出来,顿时有些瞠目结舌,“你还懂这个?”
“这有何难?”戏志才微微一笑,说道,“这两人脖颈受伤,自然容易让人以为是和其他死士一般自刎。”
“只是你看他们的伤口,平直整齐,一看便知用力极为均匀。”戏志才笃定地说道,“自刎之人,哪怕死志极为坚定,但划开血肉那一刻必定是用力最重,之后力气消散,却必定伤口渐渐收缩变小。”
徐福点了点头,“我都有些佩服你了!连这都看得出来!”
“别急,佩服我的还在后面!”戏志才幽幽说道,“你再看这伤痕,都在脖子正面,你试想一下,有平平抹脖子的自刎方式吗?难道不别扭吗?”
徐福又点了点头,瞥了瞥嘴,说道,“看出这个倒不稀奇”
戏志才不理会他,伸手指了指两具尸身,“元直,可搜过身?”
“没有啊!”徐福嗤笑一声,“你不懂了吧,死士为了不让人抓到把柄,身上绝不会带什么东西,就防着被人发现端倪。”
“搜他们的身,又有何用?”徐福睨目望着戏志才问道。
“刚说他们死状蹊跷,是他杀不是自刎”戏志才一脸怒其不争地问道,“都是他杀了,你还确定人家是死士?”
“这”徐福又怔住了。
是啊,自己怎么又把这事给忽略了呢?
他往日里自恃算无遗策,今天怎么莫名其妙地错漏百出?而且还是在戏志才的面前。
徐福倒是想把这事怪罪到戏志才的头上,可刚才检查尸身的时候,分明还没见到他。
吕逸看出徐福尴尬和惶恐,眉头微皱,已经知道了问题关窍,赶紧出声提醒道,“关心则乱,不管如何,元直当心平气和,千万不要自乱阵脚!”
徐福猛然惊觉。
是啊,自己今天一天都是心浮气躁的。
昨晚拜见母亲之后,却听闻崔府门前发生的一幕幕。
自己当初受了崔忠的蒙蔽,一路本是追着想要刺杀吕逸的。
却没想到吕逸的表现,让他明白自己被人利用的可悲事实。
当他醒悟的那一刻,心里充满了愧疚,哪里还有脸面继续留在吕逸的身边,这才不辞而别。
只是当他回到家之后,竟然发现自己的母亲为了流民募捐,却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