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在铺子里,哪儿也不去。
&esp;&esp;这几日狄姜见棺材铺一直大门紧闭,到了第五日,终于忍不住让问药去看看,钟旭和长生到底在店里干什么。
&esp;&esp;谁料问药一回来,却带来了一个晴天霹雳。
&esp;&esp;“掌柜的,钟道长留书出走了。”问药踏进药铺,扬了扬手中的书信。
&esp;&esp;前一刻,狄姜正在切药片,问药话音刚落,她切药的手便顿在空中,刀尖明晃晃的对着问药,眸子里激荡的目光似乎足以杀人。
&esp;&esp;屋里的气氛安静的可怕,问药连忙取过她的刀,安慰道:“不就是一个臭道士嘛,您要是喜欢道士,索性让瑞安王爷去寻个道观借两身衣裳来,他一准特别乐意!而且他穿道服,肯定比钟旭要好看!您何必只想着那头榆木疙瘩呢!”
&esp;&esp;过了良久,狄姜才又缓缓的抬起眼,怔怔的问她:“钟旭,他什么时候走的?”
&esp;&esp;“走了应该有好几天了,我看他屋里已经落了一层灰了!”
&esp;&esp;“是吗……他竟然连告别都懒得。”狄姜声音很轻,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带着些许自嘲和不甘。
&esp;&esp;问药连连点头:“就是,您还是早早的将他忘了吧!这种人,不值得您对他好!您要不要看看他写的信?”
&esp;&esp;“不必了……人都走了,信上写了什么又有什么要紧呢?”狄姜不再说话,默默的将柜台上的药材收拾好,然后擦了擦手,低声道:“我累了,先睡了。一会牛夫人来了,就说我不在,她要什么你就给她什么,银子就算了,她也不是什么富贵人家,按市价两倍就足够了,赚太多了,会折福的。”
&esp;&esp;“好,我明白!掌柜的好好休息。”问药点头如捣蒜,一路盯着狄姜上了楼,见她确实是和衣睡下了才下楼。
&esp;&esp;问药趴在柜台上,唉声叹气:“这凡间的七情六欲啊,真是如洪水猛兽,猜不透又打不过啊……”
&esp;&esp;书香在一旁,抬了抬眉毛,尤是顾自看书,似乎这外界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esp;&esp;“我跟你说话呢。”问药见书香不理会自己,便推了推他,道:“假如有一天,你有喜欢的人了,你会怎么样?”
&esp;&esp;“不会。”书香看了她一眼,惜字如金。
&esp;&esp;“不会怎样?”问药蹙眉。
&esp;&esp;“我不会有喜欢的人。”
&esp;&esp;书香淡淡地说完,合上书,去了后院,独留下问药一人在店里,一整天她见着人就问:“你有喜欢的人吗?”
&esp;&esp;来人见了她,都跟见了怪物似的。
&esp;&esp;更有过分的如牛夫人,便直接掩嘴笑她:“问药姑娘思春了。”
&esp;&esp;“去,你才思春呢。”问药拿了药便赶她走。
&esp;&esp;牛夫人拿着“便宜”药材,兴高采烈的离开了。她一走,便意味着这一日的生意结束,问药不等太阳落山便关上了铺子。
&esp;&esp;之后的三日,店铺里没什么生意,狄姜也浑浑噩噩的,大部分时间都在床上睡着,醒着的时间也不过是坐在桌子边上发呆。她就像是被抽干了灵魂的躯壳,日日如行尸走肉。
&esp;&esp;问药好几次进来送饭,最后却又都原封不动的拿了出去。
&esp;&esp;问药坐在饭桌上,对着书香长叹一声:“哎……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呀,你什么时候见过咱们掌柜的这样自暴自弃?”
&esp;&esp;书香埋首吃饭,不回话。
&esp;&esp;问药又道:“再这样下去,我怕掌柜的身体会垮的。”
&esp;&esp;书香摇了摇头:“不会。掌柜的不是凡人。”
&esp;&esp;“不是凡人也不能这样废在屋里呀!长毛了怎么办?”
&esp;&esp;“长毛?”书香蹙眉:“什么意思?”
&esp;&esp;“就是发霉啊!”问药道:“你没听前些日子,大董村头那棵银杏树下,一窝鼹鼠的尸体都长白毛了,想它们也是得道成精的鼹鼠,还不是一样长毛了!”
&esp;&esp;“……”书香突然吃不下饭了,他放下筷子,定定的看向问药,道:“那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esp;&esp;“找王爷呀!瑞安王爷那么会哄女人,一定能让掌柜的开心!”
&esp;&esp;书香一时答不上话来,便鬼使神差的帮问药拟了两封手书,一封以狄姜的名义约瑞安明日于八角楼一叙。另一封则以王爷的名义,约狄姜在八角楼追忆往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