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冒着粉身碎骨的风险。
李执确认,悠悠患有浪漫过敏症。
悠悠摇摇晃晃地爬到屋脊,终于稳当地坐下。李执的手臂环在她腰/后,悠悠长嘘一口气,其实俯瞰着并不算高耸。
她家这边临近湿地公园,市政规划的容积率不高,散布着的居住区均是低多层。
树木在夜里连成黑黝黝一片,仿佛暗潮涌动的海域,一栋栋亮着灯的玻璃房子是搁浅的航船。
悠悠仰起脸准备找寻星辰,流星雨划破夜幕般,吻倏忽而至。李执扶着她的肩膀,唇/瓣轻轻贴上去,然后舌头缓缓撬开缝/隙,慢慢交换着彼此的湿/润。
和白日的漫长缠绵不同,这个吻不带丝毫情/欲。太柔了,他仿佛变成了和她一样的胆小鬼,试探、摸索,不敢往前多踏一步。
悠悠拘束着自己纹丝不动,头皮已发麻。陨石坠地,撞击着一颗心。
准备回沪,吴优面临的压力挺大,她不管不顾地掀了桌,再上班必定要收拾残局。
傍晚拥着闲聊时,李执抵着额头哄她:“不开心就换个环境,别太在乎结果。”
他当然不敢说“辞职回家、我养你”这种大男子主义的话,相处得久了,早知道这是找死。
何况以悠悠的能力,随便找份工作,也不至于没饭吃。
吴优只是感到索然无味,这次品牌抄袭的差错,让她觉得一直追寻的目标很鸡肋。为大公司做项目也许可以成为自己的履历,却永远无法掌控全局。
刚刚手撑上阁楼的木地板,吴优猛然想起来幼时的自己,无数个昼夜兼程,追求的不就是自由么
能够随心所欲,才拥有全然的安全感……
那些星空相伴、踽踽独行的少年时光,她有想过为了那些虚浮的项目而面目全非么?
跳出固有的框框,不再画地为牢,一个决定浮出水面。就像走在冬夜的屋顶上,其实并不稀奇,只是她一直不够勇敢而已。
悠悠趴到李执耳朵旁,悄声细语。
他挑了挑眉,悠悠能有这样的打算,李执并不太意外。
“先替我保密,还没厘清方向、也没把握……”
李执第一次见这么没自信的悠悠,可她还是提前告诉了他。
像她把身体全部重量都依托给他,轻盈地跃起到屋面的模样。
第二天告别黎昕时,悠悠依然将自己的计划按下不表。只顺着母亲的话头,说回去接着上班。
“睡吧悠悠,醒来就到家了。”李执弯腰帮她取了遮光眼罩。
后备箱里塞满昨天打包好的旧物,他又说着这样一句话。
陡然间生出尘埃落定的释然,像雪停后泛着白、荧着光的暗夜,有点冷清,却不再那么黑。
完结章(上) 热烈地爱、恣意地……
时隔半个多月去上班, 吴优第一天分外繁忙,有公事、也有私事。
来找她的人络绎不绝,兔姐昨晚就约定好了。
“想到公司没人等我, 每天早起都缺少动力呢。”
悠悠不在,兔姐例行的下午茶摸鱼活动取消了, 打开内网软件除了工作消息再无期待,傍晚偶尔健身也没了搭子, 连去餐厅吃饭的一小会儿都觉得形单影只。
“小靓靓你就当提前适应。”悠悠贴着兔姐的脸, 悄咪咪地说。
“啊?!”
兔姐反应了许久,才意会她的想法。悠悠眨了眨眼睛, 跟她确认。
“……嘘。”目前还不宜公开, 一方面吴优不是洒手就走、不负责任的人,有些项目想交待好;另一方面, 她也要权衡利弊, 过年后到三月, 把行权的期权拿了,短期高效,划算!
“不是吧,你费这么大劲升上去,才半年……”连兔姐这种觉得工作只是按日撞钟的人, 都不免咋舌——那可是a司这几年都少见的特批晋升, 作为高序列岗位最年轻的员工,钱途无量。
“如果我是你,哪怕赖着混日子呢, 也得多绷几年。”兔姐又开始不按套路出牌,她是真可惜吴优准备丢掉的两百万年薪。那可是稳稳当当的无风险收入,即便兔姐这样的咸鱼也无法抵挡真金白银的吸引力。
“你当部门kpi是白设定的”
“隔壁事业群的廖总监就挺轻松的, 不是在忙着老婆移民、就是跟小情儿勾搭聊天……”
大公司是有一批这种领导,就像阳/痿的男人维持着无/性的婚姻。上升无望、中年危机,又舍不得安全的环境。欲/望淤堵,寄托在各种奇怪的边边角角。
“那你看他手底下的年轻人呢?”前一阵刚刚结束年终考核,廖总部门的那几个同事她俩都算熟悉。平常班没少加,绩效系数却贴着下限。当领导的不在乎不去撕资源,就苦了跟着他的兵。
在其位谋其政,处于那个位置甘愿佛系的话,就得别人替你负重前行。
这是一个完备的体系,一旦踏入就会被裹挟向前,用看似安全的收益吊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