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吧,先过去。”
温热的触感透着轻薄春衫径直烫向贾敬的腰际, 令贾敬忍不住一颤,不自在地扭动着身子。
“你先松开,我自己走……”贾敬的耳根此时火热一片。
萧淮川仿若未闻, 只是紧了紧手臂,将贾敬往自己身边带得更近了几分。
贾敬的身体瞬间一滞,被桎梏的腰身僵着, 一时不知道该如何, 只能顺着萧淮川的力道, 朝前走去。
这条道上人着实不少, 前后往来人挤着人。贾敬回神来却注意到,每当有人要朝自己这方向挤来时,萧淮川总能带着他巧妙侧身, 减少与他人的碰触。
“唔。”
贾敬闷哼一声, 他刚刚走神,一个不注意便顺着萧淮川的力道歪了一下,撞了个满怀。
明明四周嘈杂一片,可贾敬的耳边却只能清晰地听到萧淮川沉稳的心跳声, 如擂鼓一般,一下一下, 震得贾敬耳尖忍不住泛了红。
萧淮川垂眼, 目光轻飘飘地落在贾敬那异样的耳尖上。
“注意着点儿, 别走神。”
萧淮川俯身在贾敬耳边轻声提醒, 温湿的气息拂过贾敬本就泛红的耳尖, 他心下一慌, 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贾敬的脸没一会儿也染上了粉意, 也不知是因为走神被萧淮川提醒感到羞赧, 还是因为憋着气, 亦或是其他。
他微微低首,手悄悄地捏住了萧淮川的衣袖,任由萧淮川带着他穿梭在人群中。
刚到了那家书肆外围,贾敬便迫不及待地挣脱,与萧淮川拉开了距离。
萧淮川盯着贾敬的动作,却什么话也没说,只是自然的收回了手。
贾敬瞥了萧淮川一眼,暗自缓缓舒出一口气。
“墨韵轩。”贾敬将书肆的牌匾念了出来,“名字甚雅,书法亦是名家手笔。”
贾敬又想起天珍阁的牌匾墨宝,两者风格迥异,明显不是出自同一人之手,可笔韵却是可以一较高下。
这两家背后的东家,若不是同一个,那么这墨韵轩背后的东家,想来来头也不会小。
“这间书肆门口倒是与别家不同。”萧淮川负手而立,扫视了一圈,吐了这么一句。
贾敬跟着看去,很快便看出了不一样。
他们一路走来的书肆门口,如那小厮所说,聚集的多是行商坐贾。
可这间书肆不同,时间这般晚,在此顿足的人多是身着长衫,多半是文人读书人。
见这些人将门口的书棚围得水泄不通,贾敬探了探头,“到底放了些什么书?”
萧淮川颔首,“过去瞧瞧。”
到了跟前儿,贾敬随手捞过一本书,看到题目时,目光便陡然一变。
“淮哥,你瞧。”
贾敬将手中的书朝萧淮川那边挪了挪,萧淮川看向书封时,眼眸也不禁眯了起来。
上书写道:《京华策林新纂》。
贾敬顺着翻开,看到目录的内容后,“果然,是策论的合集编纂。”
“按照地域划分,又从童试开始,将童试、院试、乡试、会试、殿试各级考试的内容、题型都囊括了进去。”
萧淮川:“不仅如此,他这些内容还是近些年最新的,就连这次殿试的策论都在上面。”
贾敬显然也看见了,毕竟这是他曾经考过的题。
两人相互对视一眼,都看见了对方眼底的丝丝讶然。
“怪不得……”贾敬微微点头,“怪不得这里围了这么多读书人。”
他也知道为什么宋子虚会说,先前没见过这样的书。
贾敬又将手中这册子大致翻了一遍,观里面的内容见解,解题摘要考评,越看越心惊。
他缓缓将手中的册子阖上,沉声道:“这册子里语言针砭时弊,对各级考试剖析详细,想来编书之人定是对这些年的科考有深刻洞察和分析。”
萧淮川和贾敬同时把视线落在了书封上,编纂署名:佩云斋。
这一看便是名号,可佩云斋是何人的名号?
如今世间闻名的大儒里,并没有谁号“佩云斋”。
萧淮川又拿起另一本,落款同样是“佩云斋”,内容同样与科举有关,是教科举诗词解题俗称的一本诗词心得。
他看着这内容,不禁晃了晃眼,这样的诗词分析心得,他也曾见过。
贾敬将萧淮川的神情变化收入眼底,却没多说什么,而是又就近看了看手边其余的书。
他又找出了一本时文大全,里面对当下热门时政话题也见解独到,很是不简单。
贾敬再一看署名,依旧是“佩云斋”。
这“佩云斋”到底是何方神圣?
就在贾敬思忖着,一道突兀的声音插了进来。
“这位公子,您这书要吗?”
贾敬抬眸看去,只见一位发丝、服饰都有些凌乱的青衫读书人,涨红着脸指着贾敬手中的那本《京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