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月素有苦说不出来,装作懂事的样子应下,等出了侯府的门后,表情立馬變得複杂晦涩,眼神也带着几分阴沉。
上了馬車后,却不是回罗府,而是命車夫驱車直奔裴府。
到了裴府前,亲手将自己准备的東西交给门房,托之转交给芳宜郡主,并传达了自己的几句话。
東西很快送到芳宜郡主那里,她的话也一同被带到。
“罗大姑娘说,她专门问过,这些点心都是素的。让郡主再是伤心也要保重自己的身子,万不能因为太过思念亡亲而不顾自己。”
芳宜郡主看着被放在桌上的雕花描金朱漆的食盒,锐利的目光中带出几分複杂。等到胡嬤嬤将食盒打开,看到里面一道道来自金玉满堂的点心时,眼底隐有一丝嘲讽之色。
胡嬤嬤皱着眉,“如今京里都传遍了,谁不知道金玉满堂是二夫人的铺子,这罗大姑娘偏偏买来送给郡主,也不知是怎么想的。”
“她还能怎么想?不就是想挑拨我和祜娘的关系。”芳宜郡主不辨喜怒地道,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茶。
“那这东西留还是不留?”胡嬷嬷问。
芳宜郡主将茶杯放下,“她巴巴地送来,那就留下吧。”
裴府的门外,罗月素并没有急着离开。
她倒是有耐心,等了半个时辰之久,没等到东西被退回来,不太好看的脸上终于有了几分舒展。
转身再上马车时,她蓦地眼神一变。
“这信……”若谷拿起车厢内多出来的东西,疑惑地问。
她一把将信拿过来,忙问车夫可有什么人靠近马车,车夫的回答是没有。
巷子里不时有人经过,有别府的下人,也有寻常的百姓,远处还有几个孩子在玩。所有的一切都很正常,唯一不正常的就是这不知何时被扔进来的信。
信封上没有任何的字,透着让她感到未知的熟悉。
她将信拆开,第一句话是:恭喜你,你改变了你母亲的命数。
接下来是几道点心方子,是金玉满堂除限量供应之外,卖得最好的那几样点心。这些东西是她做梦都想得到的,如今竟然白纸黑字清清楚楚地出现在眼前。
她乍然狂喜着,二为那第一句话,二为这几道方子。
这个三番两次提醒她又帮她的人到底是谁?
与此同时,另一封没有署名的信被呈到芳宜郡主面前。
信被打开过,打开信的人是马厩的马倌,发现信的人也是他。据他说,这封信是在前两日送到府里的草料中发现的,他当时没多想就将信给拆了。
“奴才一看信里写的事,吓得魂都飞了。郡主,这事奴才真的不知道,也不知道这信是谁放的……”
他确实吓得不轻,看上去瑟瑟发抖魂不附体的样子。
芳宜郡主示意他不要再说,“此事你就当不知道,谁也不许提起。”
他自是点头如捣蒜,退下去时因为双腿发软险些一头栽在地上。
胡嬷嬷接收到自家主子的眼色,暗中派人跟着他。
芳宜郡主将信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寻常的纸张和用墨,上面字体是印出来的,更是无从查起。
半晌,她将信拍在桌上,道:“去把祜娘叫来。”
顾荃很快赶到,在看到那封信的第一眼就知道,背后的人当真是和自己不死不休,竟然再次出手了。
信上的字依然是印出来的,说的是她的命格一事,强调外面所传皆为真。她成亲后气色大好,正是因为吸取了裴郅的官运。
为了让芳宜郡主相信,信上提了一事以作印证:郡主后背之疖,若不及时医治,暑气大盛时必会溃烂。
胡嬷嬷表情凝重,“二夫人,郡主后背前几日确实生了一个疖子,因着不痛不痒,府中事情又多,便没有请太医上门,除了奴婢之外,連二公子都不知道。”
顾荃白着脸,“祖母,我现在就让人去请大夫。”
芳宜郡主摆摆手,“这事我心里有数。”
这信来历古怪,所写之事更是诡异,由不得她多想。
顾荃未语先流淚,不多会的工夫已是淚流满面,清澈如泉的眸中像是水灾泛滥,将要决堤崩溃的样子。
她虽哽咽着,口齿却是清楚,将刘姨娘的事说了一遍。
“竟然还有这样的事!”芳宜郡主惊骇着,“若真是这样,那人这么做的目的是想借我的手……”
余下话她没说,但意思不言而喻。
胡嬷嬷惊呼连连,捂住自己的嘴后,惊疑不定地道:“世间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是啊。
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顾荃也想问。
她无声地流着泪,娇弱而可憐,让人见之心生不忍。不是她故意装可怜,而是她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芳宜郡主对她起间隙。
“祖母,我不知道到底是谁害我,那人说自己知晓后事,看来确有几分真……我父亲说,要么是我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