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丝毫没有要融化的痕迹。
——
“大人,他们又来了。”
不等坐上的人答复,原本漂亮紧闭的雕红门,被人一脚踹开,门上留下了一抹雪迹和脏兮兮的污渍。
“这是干什么?脾气可真是好大。”坐上的人停下笔,抬眸瞧了他一眼。
“真是没想到,赵大人原是这样的人,昨日在下与赵大人商谈的,今日赵大人就成了背信弃义的小人了?”
“嗯?下官何时答应过你?”
“你……”
坐上的人挥了挥手,旁边的小厮纷纷退了出去,将房门关了上来。
“到现在装起来,还有什么用?他们不会放过你。”
“他们不会放过我,难道你就会放过我吗?”
底下的人顿了一下,便又听上面的人道:“你心里想的,我不可能不知道,你所做的一切,我也不能没有察觉,这里是我的地盘,从你来的第一天,我就知道。”
“所以呢?”那人年纪不大,模样俊俏,长腿一迈,走到椅子上丝毫不客气地坐了下去,“大人知道我是谁,要干什么,那大人怎么不把我赶出去,反倒让我在这扎了根?”
闻言,赵兴安抬头笑了笑,历经岁月的脸上露出几条淡淡的皱纹,他坦言道:“我不将你们赶尽杀绝,是因为你们是我最后的保命符,如果将这一切的罪责扣在一个山匪,或者更准确说一个反贼头上,别人又会怎么想?”
“哈。”男子突然放荡笑了一声,“我道呢,赵大人原来也对我们别有所图呢?”
“既然都是一路人,那为什么不能一致对外,除去根源,这不是省去一堆的麻烦。”
“嗯?”赵兴安偏过头,叹气却道,“我不信你们,根源除去对你们来说又算什么,你们的目的只要没有达到,我不还是你们其中的一块垫脚石。”
“所以,如果有更稳妥的办法,我更愿意相信自己。”
“什么意思?”男子皱眉道,“赵大人这是准备跟我们作对了?”
“我不想参与你们,也不想如你们一样去挺而走险,我就是一个贪生怕死的人,想继续做我这小官员而已。”赵兴安道,“我没那么大的本事。”
男子哼笑一声,语气满是不屑道:“没有本事?我看赵大人有着通天的本事,朝廷来的官员还不是被大人拿捏的手里,刚刚你说自己贪生怕死,我看赵大人只是单纯说说而已吧,现在装清高说不愿意同流合污,既然已经成这样,你真的还能做个清清白白如此清闲的小官吗?赵大人这样做可真让人寒心。”
“既然都到这里了,赵大人为什么不选择相信我们一下呢?大人想继续在这里做官,那我们定随大人的愿。”
赵兴安不说话,看向男子时,男子拽了拽自己的衣袖,脸上感受到强烈的目光时,男子扭头朝他挑了下眉,“赵大人若是回心转意了,在下肯定欢迎,可若是继续坚持,那就要看谁的动作快些了。”
——
冬天天黑的快,两人从天蒙蒙黑时走,到村子里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村子里的屋子烛火透过窗纸并不明亮,两人寻到高颉的屋子敲了两下门,刚想推开时,发现门已经被反锁了。
房间里,高颉趴在床上,身上盖着厚实的被子,旁边还点着半根蜡烛,借着微弱的烛光看着手里的几份图纸,表情略显凝重,不知道在想什么。
听见敲门声,高颉却下意识吹灭了蜡烛,将图纸拿到一边,翻了个身准备躺在床上装睡。
见里面的人没动静,两人又敲了几次门,见始终没有回应,两人不禁怀疑,这里面根本没有人。
“有人吗?高颉?”宋闻璟又敲了一遍门,朝里面喊了一声。
微弱的声音传到屋子里,不久便传来一阵窸窸窣窣地声音,下一秒,门被打开,高颉有些凌乱地出现两人眼前,还不等两人开口说点什么,高颉的眼神便朝四周转了一圈,随后将两人拉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