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走在放学路上,魏安婉的心跳似乎还残留着心理咨询室里那份奇异的悸动。这份残留的暖意,竟意外地给了她一种近乎陌生的底气。
甚至强硬地拒绝了岑清辞的同行和原谅请求。
她在常去的粥铺买了份温热的蔬菜粥打包,提着清淡的食物走在回家的路上,俞寒柏温润的声音仿佛又在耳边响起:“……很多顽固的失眠和偏头痛,根源往往在心理层面……深埋的情绪创伤……”
“创伤……”
她突然想到小学时一个闷热的午后,她正和沉澈哥在他家拼积木,突然,大门被粗暴地撞开,浓烈的酒气瞬间弥漫了整个狭小的空间。
沉澈的父亲,那个平时沉默寡言的男人,此刻双眼赤红,脚步踉跄,像一头失控的野兽。他根本没看坐在角落的她,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住沉澈,嘴里喷着酒气含糊不清地咒骂着……
“砰!”
记忆回笼。
她居然挡在了沉澈哥面前,魏安婉甚至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扑过去的。
她停下脚步,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指尖在屏幕上悬停了片刻,最终还是点开了那个熟悉的置顶对话框,“沉澈哥”。
昨晚发生的一切依旧像一团混乱的迷雾,那些触碰、喘息、失控的瞬间让她脸颊发烫,下意识地想逃避。
但此刻,对那个竹马的心疼,压过了这份尴尬。
“沉澈哥,你……最近睡眠还好吗?头还疼吗?”
她斟酌字句,删删改改。
最终,她没有贸然提及俞寒柏的名字和心理咨询的建议。内心深处,她担心沉澈哥本能地抗拒这种“心理有问题”的标签。
发完消息后,自己好像也轻松了一些,而系统突然又出声了。
“任务2,你打算什么时候完成?”
“你怎么不让我现在完成!!!”魏安婉平静的心情被立马打破了。
“也可以啊,我还可以及时告诉你惩罚是什么。”系统冷冷道。
“闭嘴!!!”
“我这是让你快点完成,不要后面累积一大堆,暴雷怎么办?”系统苦口婆心道。
魏安婉没理系统,过了一会,系统出声了。
“【任务4:找出谁和你说话的时候鸡巴硬着】”
“系统,你信不信我打你打到鸡巴骨折。”魏安婉愤怒了。
“你怎么不在做任务的时候这么支棱?”系统没有被激怒,反而有点奇怪。
“你,你让我怎么找,谁跟我说话,我下一秒就扒了人家的裤子吗!!!”
“也不是不可以。”系统认同道。
“……”
电话铃声,手机震动,屏幕亮起。
上面的名字像烙印般灼烫在魏安婉的视网膜深处,是大哥。
大哥名为安远,‘婉’与‘远’,名字早已昭示了之间不同。父亲为女儿起名‘婉’,《说文解字》曰:‘顺也’,期许她在人生萧索中,顺其自然,以柔韧之心守得喜乐。
而为长子命名‘远’,《说文》又释:‘辽也’,却要这‘辽远’化作长悬警钟,看似安稳的征途之上,危机正蛰伏于每一寸未至的远方。
而魏父正值壮年猝然脑溢血离世,留下一个被他野心催生得如火如荼的家族企业。
六房兄妹姊妹,在权力真空中撕扯、倾轧,争股权、夺分红,掀起的风暴几乎要将魏家这艘巨轮撕碎。
魏安远,那个曾经会对他展露宠溺笑容的大哥,被这风暴淬炼得只剩下沉默的威严和冰冷的铁腕。
魏安婉懂,所以她只能将自己埋进书本,用挑灯的苦熬换取一张张优异的成绩单,笨拙地想为大哥分担一丝重量。
兄妹俩,一个在血腥的商战中搏杀立足,一个在无声的书海里拼命挣扎。
两人渐行渐远。
如今,风暴再起。魏家大伯,不知从哪个阴暗角落挖出一个所谓的“遗落南方”的私生子,更宣称魏安婉的存在,不过是当年丢失亲子的替代。
魏安婉为了不让大哥在旋涡中难做,她主动搬离了承载着所有记忆的老宅。
“喂,大哥,是我,刚放学。”魏安婉的声音努力维持着平稳,带着刻意拉开的距离,还有一丝无法言说的忐忑。
她,还能叫这声“大哥”吗?
“昨天?是,不太舒服,就请了个假……然后今天又起晚了,就下午才去学校。”
首都中心,摩天楼顶端的办公室。空气凝滞,浓得化不开的烟雾如同浑浊的毒瘴,沉甸甸地压在肺叶上。
魏安远陷在宽大的皮椅里,像一尊冰冷的雕塑。指间夹着的烟,猩红的火头积了长长一截灰烬,摇摇欲坠。
他眼神冷漠地注视着那截灰白,下一秒,它无声地断裂,带着灼人的余温,精准地落在他熨帖昂贵的深灰色西装裤上。
“嗤——”
细微的灼烧声在死寂中格外清晰。布料瞬间焦黑、蜷缩,留下一个丑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