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松了一口气,松开手上紧抓的棋子,放回棋篓里,朝身后躺去:“惠终于自由了。”
“怎么?”铃木敲了敲桌子:“用完人就丢一边吗?”
这就是铃木来找我的第二件事了。
2017年我离开京都前和他有一盘未完成的残局。当时铃木主动喊了暂停,我也没有反对。可当一切都结束后,我却没了双腿。这算胜利吗?
起码在那个时候,那个心里充满了怨恨的我不会觉得是一场完全的胜利。
我撑着身下的褥子,深吸了一口气,沉下心来和铃木下棋。我以为我不记得当初设的陷阱,但当我认真审视棋面的时候,我好像回到了17年的冬天。
如当年我设想的那样,铃木一步步走进我的圈套,我赢得了胜利。
最后一子落下,胜负分明。
铃木一颗一颗地收起棋子,面带笑意地对我恭喜道:“恭喜你,你赢了。”
铃木的皮肤很白,白皙得有点不像咒术师。我看着他收拾棋子的动作,出声问道:“残疾人会被歧视吗?”
“会。”铃木的声音很沉稳:“世家大族会苛求女性的完美,主母更甚。”
我抬起视线,对上铃木的眼睛,他躲开了,眼神不似语气里的沉稳。
“我有些害怕,”我垂下眼眸,看着他有些微抖的手指,想象着未来在世家生活的日子:“我害怕失去自己的姓氏,我害怕被欺负,我害怕自己的价值观会被改变,我害怕我不再是我……”
“但铃木,我最害怕的是与你争吵。”
“永远不会。”铃木温柔又坚定的声音传来:“我永远支持你的每一个决定。”
晚上,母亲帮我洗头的时候,我告诉她白天我和铃木达成了共识,康复后就回京都办理手续。母亲手上的动作停滞了一秒,但很快又温柔地继续。
她说:“铃木是个好孩子。这么多年你和他的关系都很好,在这件事情上我不是没有准备。”
“我托人打听过铃木家的情况,也正面问过铃木。言谈间我能感觉到他对你的尊重和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