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愿像是被定在原地,她深吸口气,眨眨眼,这才勉强有力气对尤学君道:妈妈,我还有点事,就先不说了。她一顿,反正你就别对人家有偏见了。
我哪儿有偏见?尤学君反驳,又叹息一声,那你忙,吃好穿好,别委屈自己,兴城今晚要下雪了。
嗯嗯。
挂断电话,尤愿抬起似有千斤重的腿,走向门口。
她们之间距离从三米,成了两米、一米,直到不足半米。
可这半米又像是天堑,不可逾越。
房门密码她真的换了,不只是说说而已。
她艰难地抬手摁着密码,脑袋微垂,没有要主动开口的意思,旁边的人在她眼里像是不存在。
滴滴滴的声音却莫名炸着耳膜。
门开了个缝,一旁才响起郁凌霜有些低沉的嗓音:换了家超市买的乌梅,我觉得比之前那款好吃许多。她把花往前一递,问得很轻,口吻带着不确定,这花你还要吗?
我不要。
尤愿没转头,她的手放在门把上,正对着门,一字一句地道:我都不要。
她的眼眶很快酸涩不堪,眨眼都有些困难,她轻呼出一口气才又说:乌梅早就可以不用只跟番茄配了,它还可以跟草莓、菠萝、芒果配花我自己也会买。
气氛僵持着,兴城的雪好像下到了这里,将一切冻住。
郁凌霜听着这话,怀里的花和果盒都慢慢地跟着垂在一侧,她紧紧地攥着它们,指尖在暗色里泛着白。
她看着尤愿的侧脸,心一点点地往下沉,一个呼吸过后,她还是选择再次开口,说:网上的热度已经消了,没有再影响到我的正常生活。她低声道,别担心。
尤愿按着门把的力度加重,却迟迟没往前推。
好几秒后,终于给了反应,那就是嗯了一声,当做自己的回答。
郁凌霜眼睫如蝴蝶翅膀扇动,她情不自禁往前走了一小截,将距离再拉近,小心问:嗯是什么意思?小愿。
跟我有什么关系吗的意思。
尤愿应了这声才松手偏过头去,她直视着近在咫尺的郁凌霜,扯了扯唇,不疾不徐地问:你自己能处理能解决能消化,我能担心什么?我能起到什么作用?但看着郁凌霜这张此刻楚楚可怜的脸,她的语气还是软了些,先就这样吧,我说短时间内不要见面了,没说时间这么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