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远丞此时是理亏的,她觉得她再坚持几天,他就会松口答应她的其他要求。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温之皎展开了轰轰烈烈的捉迷藏活动,只要江远丞在家,她就绝对不出房间不去吃饭。如果下楼看到了,她也立刻转身跑回房间。所幸每次她不去吃饭,佣人都会额外送一份餐食过来,倒也没饿着。
不过在坚持了快一周后,在今天这个早晨,温之皎有些熬不住了。
因为今天下午大师就会到机场,而现在,江远丞还没松口。
唯一的好消息是温随临时要去参加其他城市的峰会,也就是说他大概会等订婚时和父母一同前来,自己暂时还不用跟江远丞扮演亲密爱侣。
早餐送来十几分钟了,温之皎一点食欲也没有,握着面包发呆。
不会吧,难道弄巧成拙了?难道自己真要在房间里待一辈子了?
她正绝望地想着时,门外传来了钥匙拧动门锁的声音。
“咔嚓——”
最后一道锁被解开。
江远丞打开房门,映入眼帘的只有放在床边桌上的餐盘,卧室里空荡荡的。他怔了下,灰色的瞳孔骤然扩散,他快步进入房间,“皎皎,吃饭了。皎皎,温之皎,出来。”
他的语气平静,可脚步不停,四处巡视着房间。
打开橱柜,拉开柜门,掀起被子……房间里的动静并不小,他也没停止过呼唤,只是声音越来越大。
当江远丞将偌大的卧室翻了个遍后,他的脸一点点灰白起来,最终,他看见偌大的落地窗。
窗帘被微风挂起弧度,似乎预示着,窗户已经被打开了。
江远丞脖颈的经络痉挛了下,他快步走过去,伸出手。
那只手颤动着,几秒后,才握住窗帘一把扯开。
“唰啦——”
厚重的窗帘被掀开,日光穿过玻璃将房间点亮。
窗户开了个缝隙,窗户下,温之皎蜷缩在窗帘里,专心吃手里的吐司。
她没有抬眼看他,眼睛只盯着面包,腮帮子鼓鼓的。
江远丞的手扶着窗台,走到她身前,她侧过身,背对着他。
他身体动了下,便失去了力气似的,半跪下来,紧紧地从背后拥住她。
他侧脸,去亲吻她的脸颊,又用脸去贴她的肌肤。
呼吸蒸腾的热气在他们的脸上染上淡淡的湿漉。
好一会儿,江远丞道:“温之皎,你非要这样吓我吗?”
温之皎扭动了下身体,挣脱不开。
江远丞的脸贴住她的脸,“还是你觉得,这样我就会听你的?”
温之皎不说话,也不嚼了,一点声响也没有。
“无论你现在……对我怎么想,我都不会让你走。”江远丞侧过脸,去亲吻她的耳朵,脸颊,眼睛却紧紧凝她的睫毛,有弧度的鼻梁,抿着的唇。他眯着眼,继续道:“就算你装哑巴,也没有用,你不是很擅长说谎吗?”
他咬牙,几秒后,他再次道:“说话。回答我。”
在窗帘与窗的夹角中,他们如最亲密的爱人一般,身体贴着,连呼吸都胶着混合在一起。
温之皎看了他一眼,他的灰眸闪烁了下,她便立刻移开视线。
江远丞薄唇紧抿,咬住了牙齿。他闭上眼,道:“依你,大师,你想去请就请,选一个……喜欢的日子。不要躲起来,也不要……”
他将脸埋在她的肩膀上,“不准不理我。”
“我没有不理你,我只是难过你为什么不能理解我的用心。”温之皎的嘴角翘起来,也终于看他,眼睛弯起来,“那你吃早餐了吗?不要饿着。”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用心?你根本——”江远丞深吸一口气,克制住更多情绪,道:“算了。”
他松开对她的束缚,扶着窗沿起身,背过身去,道:“不吃了。有事。”
温之皎轻声道:“饿着不好啊。”
江远丞冷哼了声,没说话,径直离开了。
嗯,看来是气饱了。
温之皎给自己竖了个拇指。
裴野这次小聚会的地点在他自己的别墅里,他的别墅倒是豪华且现代化,一栋别墅四层,光占地面积就占了两万平方米。
小型露天宴会设在别墅的私人花园里,来往的侍应生有条不紊地提供着餐食,在正中央的高台之上有着什么东西,盖着一层厚厚的幕布。看得出来,它应该是本次宴会的核心主角。
裴野的白发梳到了后面,耳边仍是一大堆耳钻耳链,穿上了合衬的银色格纹西装,这样的搭配居然并不显俗气,反倒衬得他愈发像是漫画中走出来的俊美不羁。
谢观鹤向来身居高堂,这样的宴会场合他嫌闹,并没来。不过倒是托人送了瓶好酒过来。顾也跟裴野打了声招呼,便也有些无聊。不过他向来长袖善舞,心不在焉也应酬了几波攀关系的人。
令他意外的是,上次四人小聚都没来的江远丞,这次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