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见了底,随后持袖拭了拭唇边,以泛红的目光看向叶晓道:“滚。”
叶晓心中坦诚,他的手段自然是过于强硬了些,于是缓缓放下手中的药汤碗,出去了。
留在这,清河只怕会更加不愿瞧见他。
叶晓知那药是奇苦无比,但见了清河苦到泛泪的神情,他还是为之一动。
他打打杀杀惯了,怎么才算是似水柔肠,他又该如何是好。
……
翠苗与石头蹑手蹑脚的又来了,院门口一边一个小脑袋,眼巴巴的不知到底是想看什么。
叶晓就坐在旁边的树上,一条腿挂下来,忽然道:“二位,别来无恙吧。”
“咦——!”
翠苗与石头纷纷吓一跳,正要故技重施拔腿就跑,叶晓眼疾手快,从树上落下来顿时便阻住了其退路,“说吧,到底想来干什么,兴许本大爷心情好了,真能让你们进去瞧瞧。”
翠苗与石头不可置信地面面相觑,随后又用奇怪的目光上下打量了下叶晓,盯得他血气上涌。
此时翠苗徐徐道:“你好像和他们说的不太一样。”
叶晓:啊?
石头也道:“对啊对啊,说你吃小孩,青面獠牙。”
叶晓嘴角抽搐了几下,一时无语凝噎。
“……那你还敢来?”
石头又道:“可是椿吖又说你和蔼可亲慈眉善目!”
叶晓:……
“本大爷看着像吗?”
石头不可置否地看着他,“像……还是不像?”
翠苗倒是思维跳跃,迫不及待地上前问道:“那我们现在可以进去看看嘛?”
“不行。”叶晓立时斩钉截铁道。
翠苗一脸沮丧,于是跟石头讲:“看吧,他果然不是和蔼可亲慈眉善目的人,我们还是走吧……”
石头:“好吧,可是为什么椿吖有那么多好吃的……”
叶晓:??都什么跟什么??
小孩效应基本是一传十十传百,歪七扭八添油加醋,人还是那个人,人好像又不是那个人。
“等等,若你们能替我解决吃药苦的问题,想要多少好吃的本大爷都包了。”
“真哒?”
“骗你是小狗。”
说完叶晓借着树墩又跳了上去,依然闭目养神,而两个孩子一脸欣喜地跑了。
叶晓哪里相信小孩能替他解决这等苦大难的问题,只要别烦他,比啥都好。
树叶簌簌,群音飒然,仿佛一瞬间又回到了十余年前。
清河从不必上学堂,一来是他身子骨弱,不宜与人多来往,二来,他上的都是私课,在家即可。
礼乐射御书数其之二,射与御,他不能学,便只好在其他四样上下功夫,饶是如此,清河有时也会觉得蒙教先生的课叫人甚是无趣,不足廊坊外那一池莲花有趣。
那时叶晓就会跑出来,不是将先生的东西挂到树上,屋檐上,就是放虫放蛙,以一切会惹恼先生的手段打断这天的课,提早放学。
“给,我摘的。”
“这是什么?”
“野果,可好吃了。”
叶晓捧出一兜的小小红果,咕咙咕咙全都落到清河的手上,像滚动的流苏,肆无忌惮地往他怀里跑,那时他的笑容比任何时候都可爱。
……
“大当……”
“大当家——”
叶晓贼不爽地揉了揉眼穴,“真烦哪,谁来搅本大爷的好梦。”
他往树下一瞥,又是那俩孩子,有完没完。
翠苗和石头分别拿了一支挂满了小红果的灌木枝,道:“喏,这就是你要的东西。”
“那什么啊?”
“吃药不苦啊。”
叶晓听罢很快便醒了神,纵身一跳落到了地上,他接过翠苗手里的果子枝,瞧着明显半生不熟的果实,满面狐疑道:“这能吃吗?”
“这是酸果,先吃这个。”
石头随即举起自己手中的果枝,“这是甜果,喝了药就吃这个。”
叶晓接过石头递来的果枝,上头所结的果实却又是个个饱满,俨然熟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