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
谢令仪霍然起身,脚下快的,似要飞起来。
“去哪儿啊,小姐?”
“砸门,把你上次找的人,都叫上。”
书房静谧,四周种着小桃。谢令仪带着一大群人,气势汹汹跑进去,惊得桃枝都飒飒轻颤。
健仆们冲到隔扇门前,都准备动手了,谢令仪想了想,还是觉得太粗鲁,不雅。
她决定先礼后兵。
是以,她挥手示意他们退后,自己一人上前,轻扣门扉。
“闻应祈,开门。”
屋内没动静。
谢令仪笑笑,深呼口气,再次开口,“闻应祈?夫君?把门打开好不好?之前都是你给我做糕点,今日我也给你做了一碟子,你快出来尝尝,看好不好吃?”
还是没声响。
谢令仪:“”
“我知道你近日心情烦闷,可我”谢令仪话说一半,想到什么,及时止住,转头就与一排奴仆好奇视线对上。
谢令仪:“你们,身子转过去,背对我。”
奴仆听话遵守。
谢令仪深感欣慰,但,还是不够。
“再把耳朵捂上,不许偷听。”
“璞玉,你也一起。”
璞玉:“”
一阵衣袖摩擦声后,他们齐刷刷捂住了耳朵。
这才像话。
谢令仪面上满意,随即再次朝着门内,软声撒着娇,“夫君,容君腰酸,还有手腕也好疼,应当是夫君这两日,没帮我揉捏之故,可不可以现在,帮容君捏捏呀?”
“夫君……容君很想你,真的很想。”她耳朵贴着门框,轻声呢喃。
门:“……”
鸦雀无声,又是该死的鸦雀无声!
很好,谢令仪耐心彻底告罄,她一拍手,奴仆应声而上,门板瞬间裂成两半。
谢令仪捂住口鼻,等木屑灰尘散去后,方皱着眉,踏入书房。目光环视一圈,里头空无一人?
”
他人去哪儿了?”
“应该是出去了。”
谢令仪:“”
“不过,小姐你有没有发现。”璞玉接着道:“昌十这几日,也不见了?”
对啊,经她一说,谢令仪这才反应过来。
昌十这小滑头,怎么也跟着他一起消失了?
那么,昌十到底去哪儿了呢?
他正陪着自家郎君,在药铺里买药呢。
“郎君,你自己不就是大夫吗?咱们干嘛还来这儿花冤枉钱啊?而且……”昌十一边掏银子,一边小声嘀咕,“这个药,好贵!”
正值几味药材紧缺,掌柜的去后院取。他们付了银子,便在一旁等候。
恰好有几名戴儒巾、穿襕衫的书生进来,见掌柜不在,便倚在柜台前闲聊起来。
“哎,书院新贴的那首诗,你看了吗?”
“当然看了,写的不就是那位大名鼎鼎的闻首辅嘛。”
昌十他们原本拿了药就要走,听到这话,脚下霎时顿住。
“未读书卷未闻礼,却坐高堂掌大笔。裙后风云真曼妙,只因枕边好朝夕。”
“哈哈哈,对对,就是这首!夫子茅厕撕得快,哪有咱们读书人,脑子记得快?”
“走了,昌十。”闻应祈轻扯嘴皮。
“可……可他们!郎君!”
“走。”
“哈哈哈哈,不过可别乱说,人家如今可是成了亲的,哪有什么枕边好朝夕?”
“呵,破锅配破盖,他那夫人是谁来着?听说是谢府的小姐?啧啧,那可是个不可多得、远近闻名的大美人啊。”
其中一人露出猥琐笑意,“王兄这话可就——”
“嘶——”
话未说完,他脸上就结结实实挨了一拳。
“哪个狗娘养的,敢打老子?”他捂着鼻子抬起头,一眼就撞上目光森然、满脸寒霜的闻应祈,对方居高临下,俯视着他。
“是你?好,好得很!等着,我这就去官府告你个倾家荡产!”
“昌十,给他。”
闻应祈话音刚落,昌十便手腕一抖,将手中钱袋子,狠狠砸在那书生脑袋上,他额上登时,鼓起个大包。
“你瞧瞧这袋里的银子,够打你几拳?”
“你!”
那书生面色铁青,气冲冲上前几步,正要开骂,目光却不经意瞥见袋中银两,气焰顿时消散大半。
“看清了?那就站稳了。”
闻应祈冷声说完,抬手便是一拳,直击他面门,紧接着又是几记狠招,拳拳见血,打得那人脸上是血肉模糊,惨叫连连。直至掌柜一声尖叫,这才有人上前拦住。
“够了够了!客官,求求您住手吧!再打下去就要出人命了!小店可担待不起啊!”
闻应祈已陷入癫狂,谁的话都听不进去,只是麻木地挥拳,手上动作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