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利的话约摸再一个时辰,不顺利只怕要寻地扎营。”
“那便走。”姜敏说完,转头吩咐虞青臣,“上车。”自撂了帘子,随便抽一个地志本子翻看。等了半日终于听见车门处窸窣作响,男人携着凛冽的寒风俯身入内。
姜敏抬头。男人污糟泥泞的皮袄皮帽等外裳靴子一应物是俱已不见,只剩下一件浅青的圆领袍——整个人一下子少了一半多。男人见她看自己,“臣衣裳腌臜得紧,恐怕污着陛下车辇,都脱在外头。”
姜敏俯身,往熏笼里添两块新炭,使火镰翻动,火苗瞬间蹿出寸余高,“虞暨,你当真疯魔了?”
男人跪下,“求陛下恕臣——臣不能回京。”
“你是不能回还是不想回?”姜敏盯着熏笼里跳动的橘红的火苗,“魏昭已经入阁,他同你什么关系——中京城里有老虎,能吃了你?”
男人垂着头一言不发,半日道,“陛下不在京,臣既不能回,臣也不想回。”
“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知道。”男人道,“臣只求为陛下所用。”
“所以你好大能耐孤身闯北境军营,当真是孤胆英雄,威风得紧。”
男人低着头,“臣不为虚名,只求襄助陛下。”
“襄助?”姜敏冷笑,“我命你回京,便是襄助于我,你听进去一个字吗?”
“只这件——”男人道,“臣不能听陛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