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三郎他方才看到的,分明是她唤了他“……
往年京师的冬天寒冷又漫长,今年不知怎的,自过了年,接连半月都是艳阳高照。
虽说出门还是要披大氅,执手炉,却也比以往暖和得多了。
宜秋宫外几株寒梅傲然绽放,长琴带着两个小宫女踏着满地的粉白花瓣进了宫门。
长琴手执一封自凉州平阳王府送来的书信。
因知晓这些日庄姝一直挂念回凉州的平阳王妃。
此番王妃来了信,良娣定然可以安心了。
长琴这般想着,快步往内殿走去,打帘进了庄姝寝居,室内舒适的温度让她在外绷紧的肌肉都放松了下来。
正殿内。
云映抱着宜苓看阿白在地上玩布球,此时听见门口的响动便寻声望了过去。
雁远则抱着针线篮子坐在不远处的榻上,手中正拿着一对去岁太子和良娣裁围脖剩下的赤狐皮毛。
宜苓喜欢在外面顽,常常被宫人抱到外间便手舞足蹈十分开心。
雁远担心宫人总会有照顾不周的时候,加之这些天无事,雁远便比着宜苓耳朵尺寸裁了两对耳衣,欲缝制了给宜苓戴。
长琴环视一圈,并未见到庄姝,不由问道:“良娣呢?”
云映作个噤声的手势,道:“小声些,良娣方才说要陪小娘子去外头晒太阳。待我抱着小娘子在外顽,叫雁远进内室一瞧,良娣又睡回去了。”云映一边说着,面上一边挂起浅浅的笑。
雁远侧耳听她们二人说话,将手中的线打了结,又用篮子里的小剪子将线剪断,笑着站了起来。
她将一对缝好的耳衣,戴到宜苓耳朵上。
宜苓感到很奇怪,总觉头顶上有东西,不住地抬着小脑袋,却不知是她耳朵上罩了耳衣。
云映将她抱起来,左右打量着宜苓带上赤色耳衣的样子,不住赞叹:“咱们小娘子可真好看!”
宜苓尚听不懂赞美,只见三人都笑了,她便也跟着笑了起来。
外室传来细微的动静,不多时又传来女儿的银铃笑声。
庄姝不由弯了弯唇角,披着一件石榴红的披袄起身。
长琴和雁远听见内室有动静,二人忙放了手上的活计,进内室服侍庄姝起身。
长琴见了庄姝,想起自己怀中还揣着封平阳王妃送至京中的书信,忙禀了庄姝。
庄姝亦感到有几分惊喜,忙道:“快拿来我看看。”
长琴将书信递了过去。
庄姝顾不得穿衣,径直拆了信,在坐榻上看了起来。
平阳王妃一行正赶上回王府过年。
年节边王府事务繁杂,王妃直至正月初六才得空给她写了一封信。
信中提及尚意近况,得知曹家大郎今年擢升,曹家大郎一行定于上元节后启程进京赴任。
届时便由曹五郎并尚意护送兄嫂一行进京。
王妃洋洋洒洒写了两张纸,信中所提之事无一不是对她的挂念。
庄姝心中酸酸胀胀,忙叫长琴去书案研磨,提笔写了回信派人送往凉州。
待庄姝将信封好,长琴便领着一个宫女出去了。
永福门前的一名内侍从长琴手上接过信。
长琴不由嘱咐道:“这是良娣的家书,内侍千万不要弄丢了。”
内侍小心翼翼放进了他背着的布袋中,笑道:“姐姐尽管放心,庄良娣的事,阖宫上下没有不尽心的。”
长琴听他这般说,不由啐了他一句:“油嘴滑舌。”
那内侍却毫不羞赧,反口道:“奴口中无半句虚言,宫中后妃与外臣不得有书信往来,可您瞧太子殿下,偏生允庄良娣与平阳王府痛书信,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
长琴忆起庄姝吩咐她与平阳王府通信一事尽量低调才好,便斥声道:“你胆敢议论殿下与良娣?莫非想挨板子了?”
那内侍忙摇头,乞求道:“奴多嘴了,还望姐姐宽恕则个,莫要告诉良娣才好。”
长琴哼了一声,也不欲与他计较,只吩咐:“好好照看良娣的书信。”
“是!是!”那内侍不迭点头,躬身送长琴与小宫女走了。
翌日便是上元节佳节。
朝中休沐三日。
李谡携庄姝和宜苓一早便去了长吉殿给皇后请安。
不多时成钰亦牵着从瑾来了。
誉王和孟氏住在宫外,二人便来得稍晚些。
孟氏自进了殿便说今年安福门前搭的灯轮有多高多气派,“阿姊和良娣今夜一定出宫赏灯。街上张灯结彩,今年还造了“琉璃灯山”霎是好看,街市上亦出了许多新奇的花灯。云霄楼外高悬灯谜,昨夜我与八郎前去,竟只猜对了五个。”
说起街上的顽乐趣事,孟氏便如那黄河之水滔滔不绝。
成钰和庄姝则在旁含笑听着,不时听到新奇处也要问上几句。
孟氏便细心替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