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妈,你咋一声不吭就跑了?你不会是故意耍我吧?”
裴行川一愣,万山朗质问的语气让他很不舒服,眼底划过一抹冷意,否认道:“不可能,我不想去你父母家,我根本就不会答应。”
万山朗气得眼睛都睁圆了,气急败坏道:“裴行川!你怎么能说话不算数!!”
“你有毛病吧?没事多吃点药。”裴行川越想越气,抬手干净利落地挂断了电话,掐断了对面跳脚的怒声。
就这么一会儿,天色已然暗了下来。莹莹灯光从房子中透出,裴行川心中郁闷无比,低低舒一口气,拎着琴盒朝大门走去。
“行川回来啦?”
听见关门声,温应慈惊喜地看着门口进来的人,迎上去要接裴行川手里的东西,“直接从片场回来的吗?哎哟,你眼睛怎么回事?!”
“妈,没事……”裴行川躲避不及,被温应慈捧住了脸。
妈妈的掌心是那么地柔软温暖,像腊月里暖阳拂面。这陌生的感觉叫他微微屏住呼吸,安静地注视着那双眼睛里流露的心疼,如同一根棉线钻进了心脏的缝隙里来回拉锯。
“怎么弄的?去医院看过了吗?”
“还没,但是买了药。”看不到自己眼中闪烁着的,近乎雀跃的光,裴行川有些局促地垂下眼睛,语气轻松道:“今天在水下拍摄,我潜水潜了好一会儿。还好我之前学过游泳,一遍就过了。还挺好玩的。”
“太危险了吧。是在野外拍摄的吗?”
温应慈纤细的柳眉轻轻蹙起,“你什么时候学的游泳,我怎么不记得呢?”
听见动静,楼上蓦地咚咚咚传来一阵脚步声,裴行乐扒在跃层的栏杆上朝下望,“哥!你终于回来了!”
裴行川闻声望去,朝他招了招手,“下来,我给你带了礼物。”
“哇!谢谢哥!是什么礼物啊?”
“你猜猜?”
裴行川想起温应慈方才的疑问,朝她笑了笑,“以前学的。在乡下时。”
“……你自己下河学的吧?”温应慈嗔怪地瞪了他一眼,竟也没再说什么。留意着身后,转而压低声音道:“乐乐他今年文化课成绩发挥失常,没能考进理想的学校。这段时间一直情绪低落。你记得别提他伤心事。”
裴行川沉默了片刻,“可以复读。我之前的学校每年都开有高复班,都是很有教学经验的老教师代课。”
“他已经复读一年了,而且他就这软弱的性格你也不是不知道。高三时学习压力大,情绪崩溃了好多次,我跟你爸都担惊受怕他想不开,一直开导他。送他出国…我们又舍不得。”
温应慈轻叹了口气,提及过去的事时,眼中隐约有泪光闪烁,“算了,也不求你们能有多大出息,平平安安地就好。这个学校先去读,等过段时间花钱帮他转校。”
“也行。”
咚咚咚的脚步声跑近,裴行川见他来了,便将琴盒递给了他,。接过盒子裴行乐迫不及待地打开了,当看到那古朴的琴身,他惊呼道:“天呐!哥,求你告诉我这不是仿的!”
裴行川摊了摊手,“这把琴送走的音乐家估计有十来个了。”
“天呐!哥我爱死你了!!”
经裴行乐这么恩将仇报地一嗓子嚷嚷,在后厅的客人们都听见声音过来了,遥遥地就听见此起彼伏的笑声:“大明星回来了!”
“哎呦,陆安!”
“我们家的大明星回来喽~”
“快快快给我签个名!”
陆与安是他最近正在各大平台热播的悬疑剧:《诡事》里的角色,在相熟的亲戚朋友面前被叫剧里的角色名,真的让人有种裸\奔的羞耻。
忙舅舅姑姑大姨小姨大伯二伯表叔表婶地叫了一圈,裴行川被围在中间躲都没地方躲,听见身边的调笑,感觉自己就像马戏团里的猴儿,快尴尬疯了。
他只能在心中暗暗庆幸,幸好这次没有人喊他的台词。
鬼知道他上次大年初二去外婆家拜年,刚进门,一亲戚当着二三十号人的面,用他剧里一句特别中二的台词欢迎他的到来时,那种眼前一黑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