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朔说:“嗯。”但还是这样抱着他往回走,脚步都没停。
叶一湍问:“老言,傅总是谁啊?”
言朔的手重重地颤抖了一下。他闭上眼,又睁开,仿佛这个动作已经耗尽了他全部的气力一样。他木然地说:“我不知道。”
叶一湍又自言自语道:“傅总,傅总。傅什么呢……”他突然低低地惨叫了一声,捂住了自己的头,“傅冥承我头好疼,傅冥承你,傅……”
他又昏了过去。
再睁眼时,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小房子里,躺在床上。
小刘趴在他跟前,言朔在一边收拾东西。
叶一湍爬起来,手摸着自己的头。
头不是那么痛了,前段时间,他一直在头疼。
“老言,这是哪儿啊?”他问。
言朔回头看了看他,道:“基地有点乱,最近我们还是出来比较好。”
叶一湍道:“嗯。”他就坐在床上,rua着小刘,看言朔在那儿收拾东西。
后来言朔拿了块热毛巾来帮他擦脸。
最近都是言朔在这样照顾他。
擦完了,言朔说去弄东西吃,叶一湍道:“老言,我有个问题想问你,你不要骗我。”
言朔:“嗯,你问。”
叶一湍就坐在床上,很安静乖巧地问道:“老言,傅冥承是不是死了啊。我怎么觉得,之前benny捅我那一下的时候,我就已经断了气。傅冥承是不是做了什么,把命换给了我,然后死了啊?言朔,如果是这样的话你也告诉我好不好,不要骗我了。我最近总梦到他,他说要带我一起走,要是傅冥承已经死掉了,梦里我就不和他走比较好吧。”
言朔突然就崩溃了。
他蹲在地上,捂着脸,悄无声息地哭,眼泪从手指缝里渗出来,大滴大滴地落在地上。地上很快就湿了一片。
叶一湍还在床上,坐姿都没变。甚至看着言朔这样哭,他有些不知道该做怎样的反应。
他脑子最近都是木木的,像是丧失了很多基本的情绪,快乐的时候不会笑,悲伤的时候也哭不出来。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言朔哭了半天,叶一湍就说:“你不要哭了,算了,你要是不想回答,不回答就是。也没关系的。”
言朔抬起头,看着他,一边掉眼泪一边说:“老叶,你梦里的不是傅冥承。他不会想带你走的。他只是……”他哽咽道,“他只是想你活下来。”
叶一湍闷闷地说:“嗯。”过了会儿又道:“我很想他,特别想,但是一想到的时候就会觉得胸口疼。”
言朔走近,摸着他的头发,几乎是绝望地说:“你忘了他吧。湍湍,我求你了,我就要没办法了,我真的就要没办法了。我求求你,你忘了他吧……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
他的眼泪簌簌往下流,滴到了叶一湍的手上。
周围的一切又模糊了,归于黑暗里。
再睁开眼时,叶一湍发现自己又回到了现在,回到了那个破旧的工厂。benny的尸体在不远处,到处都是血腥味,言朔也在个椅子上昏迷。
他埋在傅冥承的怀里,满脸都是眼泪,甚至眼泪都将傅冥承胸口的衣服全部浸湿。
他伸手摸了摸心口的伤。
已经痊愈了,那里不会再有一个窟窿,可是他觉得心空空的。
他站了起来,踉跄了一下。傅冥承想扶住他,叶一湍后退一步。
“湍湍。”傅冥承几近哀求地说。
叶一湍就看着他。
只是看着他,都感觉胸口的伤在疼,像是痛苦了太久之后,沿袭下来的习惯。
他说:“傅冥承,言朔不够能力一遍又一遍地封印我的记忆,他怎么做到的?”
傅冥承低下眼。
叶一湍道:“说。你不说我也有方法知道,但是我要听你亲口说。”
傅冥承最后道:“我留了力量给他。”
叶一湍点了点头:“好,好啊,你们还他妈的计划得真好,还有分工的。”
傅冥承道:“湍湍,那时你……我没有办法——”
“够了!”叶一湍厉声道,他一句话都不想听傅冥承再说。
没办法,不知道怎么办,他们每个人都这样。
每个人都这样。
他径直朝言朔走。
扯开了言朔身上那些绳子锁链什么的,木系异能注入,叶一湍泼了杯水过去,言朔很快被唤醒。
四目相对,最后,言朔苦涩地说:“你都知道了。”
叶一湍道:“重写我的记忆,洗我的大脑,让我忘了傅冥承,你们真厉害了啊,厉害了。一次根本不够,言朔,你弄了几次?”
言朔没说话。他站起来,旁边桌子上有此前看守他们的人留下的杯子和水,他就安静地倒了杯水,递到叶一湍的手上。
他说:“老叶,你喝口水。”
言朔贴身照顾过他两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