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讲吧,老孙也听着呢!”
清风徐徐,万籁俱寂,时有凤鸾在山林间鸣叫。
黛玉嗓音清脆,一点点叙说着诗词的妙处,时而激情澎湃,时而缠绵哀婉。
因如今还是秦末,黛玉只讲了诗经、楚辞,又顺带着讲了些春秋战国的英雄故事。
杜鹃、白兰托着下巴,听得如痴如醉。悟空的双脚也渐渐停止了晃动。
悟空忽道:“师妹,我还是最喜那句‘一览众山小’,你何不讲来听听呢!”
黛玉轻声吟了遍杜甫的《望岳》,又低声道:“写这首诗的人,如今还未出现,你们切莫对他人吟诵此诗。”
杜鹃、白兰似懂非懂地点头,悟空只是看着远方出神。
讲了诗,两个丫头跑到一边去挖药草。
悟空跳回黛玉身边,坐下道:“妹子,你为何会知道未来之人写的诗?”
黛玉叹道:“也许,只因我是来自更远未来的人罢!”
她回首看了眼杜鹃、白兰,见她们越走越远,银牙轻咬,低声道:“师兄,我想给你讲个故事,你定要记在心上。”
借着风声遮掩,她轻声讲了个桀骜不驯的神猴,对抗天庭,却被压在山下的故事。
故事中的细节与名姓尽皆隐了去,只细细描述了后果。
最后,她轻叹一声,看着悟空的双眼道:“师兄,若你是这只猴子,明知将有五百年的压山之苦,还会选择大闹天宫么?”
第6章
“自然!”悟空毫不犹豫地道,“难道要向那群欺辱人的家伙低头吗?”
黛玉暗暗叹了口气,语气中却不无赞赏:“若真有那一天,我定去助你!”
悟空笑道:“助是不必助的,你这么个身板娇弱的女娃娃,若是有了伤损,岂不要让师父师兄心疼?”
他站起身,伸了个懒腰道:“我若当真被压在山下,你多去看看我,与我说说话,就是咱们兄妹的感情了。”
“我定会去的,”黛玉也站起身,真挚地道,“我天天都去!”
悟空嘿嘿一笑,还要再开句玩笑,忽转口叫道:“瞧,师父!”
他们站在山顶上,刚好能看见斜月三星洞的洞门。
菩提祖师孤身站在石碑下,正翘首远望。
黛玉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一人背着包裹,已走至山脚,身影在山林间忽隐忽现。
“是真信师兄!”悟空眼尖,瞬间辨出那人独有的挺拔身形,“他果然离开了。”
真信转过一处突出的岩石拐角,身影再也看不见了。
菩提祖师仍站在石碑下,看着弟子消失的方向。
一股苍凉萧索之意,在黛玉心头久久蔓延。
不知有多少次,师父曾站在这里,送走他的弟子。将来,悟空师兄离开时,师父也会这般久久伫立吗?
她忽省起一事,问悟空道:“师兄,你在这烂桃山上,吃过几次饱桃了?”
“算上今年,第四次了呢!”悟空拍着肚皮笑道,“这一树好桃,我还是首次与人分享哩!”
第四年,悟空是到此的第七年习得长生妙法,再三年后离开。
如此,还有六年。
黛玉安了心,自此每日参禅打坐,听祖师讲道,与悟空在山中嬉戏游玩,教悟空读书。
悟空极有天分,很快就通读了四书五经,偶尔也能文绉绉地编两句歪诗。
两人又一起参研佛道经典,每日在后山玩耍时,口中滔滔不绝地辩论,也不失为一种乐趣。
众位师兄也越来越喜爱这位聪颖俊秀的小师弟,习医道的教她医术,习武道的指点她剑法,阴阳道的传她符术,佛家与她论经,道家与她论道,儒家与她辩言……
喜刺绣的海魁师兄,送了她两件刺绣精美的长衫,引得白兰起了争胜之心,一夜赶制出三件更美的,竟因此与海魁结为知己。
又有些小童子,嗅得杜鹃做菜的香气,也跑来蹭饭,把个僻静偏远的听竹阁,弄得热热闹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