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什么流程,可以去后院休息一下时,寨主又举着酒壶过来。
这只酒壶和其他的酒壶都不一样,上面的花纹特别精美,圈套着环,环里又点缀着彩色的图案,像市场上卖的贵价布匹才会有的花纹,而且壶嘴是一只鸟嘴的造型。
很多藏民崇拜鸟,因为鸟能飞过雪山和大湖,是自由的象征,鸟嘴壶和鸟头杯同样是尊贵的象征。
寨主倒了两杯酒,递给少年将军丁晚和祭司唐久,示意他们两个站过来一起喝。
丁晚:?
整个晚会他都尽量避免和唐久的互动,还挺庆幸他只需要和程云朔一起跳舞,果然该来的还是躲不过,在这儿等着呢。
藏民们热烈地欢呼起来,对他们来说,将军和祭司好像才是这场晚会最重要的两个角色。
已经到这一步了,丁晚没办法,只能接过寨主手中的酒,他接受之后,唐久才把自己的杯子也拿过来,两个人被簇拥着走到火堆边。
丁晚不是很想和唐久喝酒,因为分手了不需要再牵扯,但现在整个兰措寨的寨民都看着,他们很期待,那喝就喝吧。
这本来也只是“少年将军”和“祭司”的共饮,和他们两人没有多大关系。
两只鸟头杯清脆地碰在一起,丁晚一仰头把杯中酒饮尽。
青稞酒味道很甜,很厚重,直到回味才能品出来丝丝的辣,到品出辣味时想后悔都来不及。
一杯喝完,寨主又过来倒了一杯,丁晚惊讶地看着他,寨主竖起三根手指:“三杯。”
行吧那就三杯。
第二杯再下肚,第一杯酒的暖意已经在四肢百骸绕过一周,高原苦寒,喝酒暖身,酒劲儿越大效果就越好。
丁晚举着杯子的手不小心碰了下唐久的手指,他有点错愕,为什么喝了三杯酒,如此细微的触感还能如此清晰。
火苗跳动着,木屑的碎粒迸溅在夜色里,红衣在火光下红得更艳丽,灼灼烧进眼底。
第三杯酒,丁晚终于看了唐久一眼,他白皙的脸庞也被火光映得仿佛涂上了几分艳丽,“啪”的一声轻响,两只酒杯相碰。
火光映照下,唐久高挺的鼻梁和眉目轮廓都清晰分明,显得比平时更英俊。
对人或许有恨意,但对这张脸……
丁晚一直都很喜欢唐久的脸,这一点不需要怀疑。
程云朔看着这一幕,不知怎么心里冒出念头,觉得这衣服好像新郎新娘穿的衣裳。
三杯酒后,火苗节盛大繁琐的庆祝仪式终于结束,丁晚将手中的金凤旗帜插在一边的座子上,众人围着旗帜饮酒、舞蹈、歌唱。
程云朔把唐久拉过去拍合影,丁晚自己没有什么拍合影的兴致,而且穿着沉重的衣服在篝火边站过这么久后,他有点累了,就一个人去到前院休息。
丁晚一个人在前院,所有人都在后院,歌声渺渺地传来。
头顶是星空,绘卷世界的夜空与外面似乎没有什么不同,星星亘古不变地闪烁着。
丁晚坐在台阶上,方才烤火烤得身上暖暖的,酒又喝得有点儿晕,他头靠着廊柱,竟然迷迷糊糊睡过去了。
做了些光怪陆离的梦,有烟气也有人在呼喝大喊,分不太清到底是梦还是现实。
“丁晚!丁晚!”
呼喊声中丁晚睁开眼,唐久的声音由远及近,好像很急。
或许是因为这份着急,或许是因为刚睡醒,抵触情绪还没来得及长上来,丁晚应了一声,就看到唐久急匆匆地从木楼里面冲了出来,脸上还沾着一块黑灰。
他走得近了,丁晚闻到他身上浓重的烟味,他疑惑地问:“怎么了?”
“没什么。”唐久笑了笑说,“里面有个火盆着火,烧了一间房,现在他们救火及时,已经没事了。”
丁晚看着唐久侧脸上那块黑灰留下的痕迹,已经明白,这人显然是冲进火场又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