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么久以来,他都无法坦然面对自己的身份,用尽一切办法去藏去躲,当身份暴露的时候他害怕又愧疚,甚至觉得自己是拖累。
直至刚才,幽闭紧绷的心豁然开了一道口子,日光倾泻,周遭的一切杂乱褪去。
站在太阳底下,他才发现那道枷锁,已然松开。
第99章 99
“阿爹, 哥哥哥夫郎是今天回么?怎么还没到呀?”
赵玲儿扒在篱笆上,不知第几次望向小院外,她摸了摸篱笆外的小野花, 染了一手野花香。
赵湛儿也和姐姐扒在篱笆上, 小花蹲坐在小院门口, 张着嘴看着远处。
“狄大人派人送了口信, 说是今日就能到了。”
周竹把刚摘回来的柚子叶叠好扎成束, 挂到了篱笆上,回头对坐在灶房门口的赵有德说:“阿德, 生火盆吧, 这都傍晚了,应该也快到了。”
“成。”赵有德走去柴房拿了一个火盆, 搭了几根粗木头, 然后从火灶里抽出一根木柴丢进去。
蹲坐着的小花突然站起,小尾巴疯狂摇摆:“汪!汪汪!”
“姐姐,有马车的声音。”赵湛儿话音刚落, 只见一辆马车从远处小跑而来, 他从篱笆上蹦下来, 跑回灶房叫爹爹:“爹爹, 哥哥哥夫郎回来了。”
赵炎从马车上跳下,转过身搀扶小夫郎下来,见着家里人,刚要说话,就看到阿爹拿着一把柚子叶对着他和小夫郎一阵猛扫。
“这是做什么?”赵炎下意识偏了一下身,被他阿爹拍了一下。
周竹说:“别动。”
青木儿不敢动,站得笔直,笑看着阿爹又拍又扫, 柚子叶带着淡淡的清香,他浅吸了一下,还挺好闻。
“好了,去你爹爹那跨火盆。”周竹笑着拍了拍他。
“哥夫郎!这边!”赵玲儿和赵湛儿站在火盆旁边一起挥了挥手。
“好。”青木儿走过去,火盆里的火有些旺,他往后退了一小步,快速往前一蹦,顺利跨了过去。
赵炎在前面单手接住了他。
小花在青木儿脚边来回打转,小尾巴摇得快成了虚影,青木儿蹲下身抱起小花,脸蹭了一下:“乖乖小花。”
小花舌头一舔,一坨哈喇子留在青木儿衣领处,“汪!汪汪汪!”
“哎,你这小花……”青木儿无奈地戳了戳小花的狗头,忍不住笑了起来。
“辛苦您给送这么一趟了。”周竹掏出两枚用红线绑过的铜钱给那车夫。
车夫接过去,笑道:“不辛苦,给狄大人办差应该的。”
赵有德把两人的行李搬回房,周竹催着他们两个去洗澡:“柚子叶熬的水,去晦气的,里里外外都洗干净,以后一切都顺顺利利!”
“知道了阿爹。”
青木儿从马车进入三凤镇后,脸上的笑意都没断过,透过马车帘子看到了吉青山脚下炊烟袅袅的吉山村,急切的心才渐渐回落。
不过去了三日,想念却像攒了三年一般浓烈。
回到房间,他摸摸房门,摸摸桌子,还有床上的红帐,什么都想碰一下,什么都想闻一下,鼻息间都是熟悉的味道,混杂着淡淡的草药香,回了家,就安定下来了。
“还是回家舒服,客栈里的床睡着都不踏实。”青木儿说:“夜里都能听到隔壁的呼噜声,一晚上能被吵醒好几回。”
赵炎说:“今夜能睡个好觉了。”
“嗯。”青木儿笑了笑说:“去洗澡,我去拿衣裳。”
“好。”赵炎点头。
青木儿先给赵炎洗发擦身换药,而后再给自己从头到脚洗得干干净净。
洗了澡,正好可以吃晚饭。
周竹没添任何糙米杂米蒸了白花花的干米饭,还去镇上田柳的铺子买了半只卤鸭,里边鸭内脏是田柳送的,买了卤鸭又买了大棒骨回来做玉米萝卜棒骨汤。
午后下河捞了小虾米,炒了盘韭菜虾米,周竹怕不够,又蒸了水鹅蛋,除此之外,还有玲儿湛儿去山里摘回来的一大把鸡毛菜。
今夜的晚饭,可谓是相当丰盛。
“多吃些,看着都瘦了。”周竹说:“晚上这菜都得吃完,不能剩啊。”
才出去三日,哪里能看出胖瘦啊……青木儿眉眼弯弯笑道:“好吃,阿爹做的饭菜真香。”
“那就多吃些。”赵有德笑说。
赵玲儿从碗里抬起头说:“阿爹我要吃水鹅蛋。”
水鹅蛋放得离玲儿湛儿有些远,俩孩子手不够长夹不到,赵炎用木勺刮了两大勺放到玲儿湛儿碗里:“来。”
赵湛儿刚喝完棒骨汤,紧接着开始吃水鹅蛋,吃了水鹅蛋还有好多鸭肉虾米可以吃。
当真是嘴里满足,心更满足。
吃过了晚饭,一家子坐在院里乘凉。
赵有德从柴房搬了两张竹编席子出来,铺到院子里,玲儿湛儿脱了鞋就往上面躺,竹席凉凉的,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