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庭有一瞬几乎被晏朝的气势赫到,片刻后梗着脖子怒问。
“韩庭,你少在这血口喷人,我们姜国还未向你追责,你倒先来反咬一口,在我们姜国使馆如此打砸,这是什么道理?”
一位的姜国使臣愤而怒道,旋即面向傅瑶光和晏朝。
“公主殿下,还有这位大人,您们也见到了,卫国特使言行无状,如此欺辱我们,大乾可会给我等一个公正的说法?”
晏朝沉肃着脸,明锐眸光从殿内诸人身上一一掠过,片刻后在一人身上顿住。
傅瑶光见到,也顺着望去,一眼认出这是姜国的使臣,下午验查谢屿尸身时还对晏朝有冒犯,谢瞻唤他王大人。
她打量片刻,见这人只是不似其他人那般愤慨,旁的也瞧不出什么异常,她再度看向晏朝。
这人莫不是在记仇?
“姜国使者,本官也很想知道,贵国特使身死一案,最终为何会查到贵国使团自己这边来?”
望着满地玉器瓷盏的碎片,晏朝眉心拧起,朝着使馆内跪在外殿抖地不行的宫人看了眼,对那个管事的太监道:
“让人把这些收拾了。”
他看向傅瑶光,“殿下稍候片刻。”
一旁的那位王姓使臣不耐打断道:“我等无论如何也是朝中的四品官员,如今出使,位从三品,大乾为何指派如此年轻的小辈前来,便是我等为附属国使官也不应受如此冷待吧?”
他顿了顿又道:“难不成在大乾朝中,出身权贵名门,便比得上寻常学子寒窗苦读这些年的辛苦,随随便便就能位列朝中踩着寒门学子的功名往上爬?”
这人此前听傅瑶光那番话,便只记了个晏朝的出身,这会再度相见,也不知是晏朝哪句话刺痛了他,竟再度发难。
“王大人慎言,晏大人如今也是我朝三品重臣,便是卫国使臣冒犯在先,我们姜国之人也不当如此失礼。”
尚在殿外的谢瞻人未到声先至,清润声线中带着一丝警告。
谢瞻进了殿,却也未走近,只站在傅瑶光身侧,言辞听着是对着傅瑶光和晏朝二人说的,可他目光专注,只望着傅瑶光一人。
“公主,晏大人,这么晚了还要为姜国和卫国这些小事走这一趟,实是辛苦了。”
傅瑶光与谢瞻对视片刻,面上泛起漫不经心的笑意。
“不辛苦,晋王这会儿不是也来了?”
望着正收拾满地碎瓷片的宫人,谢瞻看向傅瑶光的神色带着担忧。
“公主可受伤了?”
傅瑶光摇头,“没有。”
“那便好。”谢瞻似是放下心。
“晋王来得正好,今夜便也来做个证,免得贵国使臣疑心我大理寺处事不公。”
晏朝走至傅瑶光侧手边,不偏不倚正挡住谢瞻的半个身形,朝着傅瑶光正色道:
“这殿内实是污秽,本不应让公主到此,但既是陛下的御令,也只能委屈是公主稍待片刻了。”
他先迎着傅瑶光走进内殿,而后转身对谢瞻平声道:
“晋王也请自便吧。”
第16章
傅瑶光坐在姜国使馆的主位,自上而下地望着殿内一众使臣,不作声地打量着殿内这些人。
“晏大人是吧?”
一位此前都未曾出言过的姜国使臣陡然开口。
“此前听大人口中所言,难不成如今敝国三皇子之命案,大乾朝中的决议是想要我们姜国自己认倒霉?”
这人也是面向晏朝发问,傅瑶光也想到此前晏朝对姜国使臣的发问,也侧目朝他望去,想看看他如何作答。
比起这会人人皆一脸怒意的姜国使臣,晏朝显得很是平静。
“大理寺只看实证。”
“姜国特使谢屿死前着一身灰衣,在诸位与本官一同查验谢屿尸身之时,我大理寺的人奉陛下亲旨简单搜查了一下使馆,很不巧,就在贵国使馆中发现了谢屿今日所穿的官袍。”
晏朝的话音轻飘飘的,连带着让他所说的话都显得似是无足轻重一般。
可搜查使馆什么的,连傅瑶光听了都觉得心惊。
她一直和晏朝一同往返于猎宫,都不知道父皇何时下的旨意。
可这种事,所无圣旨,大理寺的人哪来的胆子,更何况使馆附近还有御林军值守。
“搜、搜查?”
连卫国的使臣都震惊出声,语气中带着些幸灾乐祸。
“姜国特使一案陛下重视非常,大理寺此番乃是奉命行事。”
刚送走了太医,又折返回来的王禄走到傅瑶光身边站定,话音中犹带着微微的喘。
傅瑶光并未让他们继续追问为何要搜查使馆,无论哪国使馆,都是在大乾的行宫,查都查了,也没什么可同这些人解释的必要。
“所以姜国使者,为何谢屿被人换下的官服会出现在姜国使馆?”
她的语气重了许多,目光却从这些使臣面上流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