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裹在一方天地之中。
许一依旧没有醒来,似乎也没有察觉到她会去而复返,依旧沉沉地睡着。
她把从家里拿来的药和温度计依次摆在床边。
此时许一已经换了一个姿势,平躺在床上,柔顺的长发散落在枕边,像是一幅晕染的水墨画。
人睡着的时候连平时的棱角都显得格外温柔。
江忆安看着许一,她带来的药需要根据发烧的程度进行选择,不敢贸然让人吃药效最好的。
手里拿着已经调好的体温计,但一时间却不知道该如何做。
她现在应该把许一叫醒吗?不然体温计该怎么放到正确的地方?
眼看一分一秒过去,安静的环境中,似乎连桌子上的时钟都在无声催促着她。
良久,江忆安咬着牙,似乎下了莫大的决心,她看着床上的人,轻声道:“冒犯了。”
随后,她将手里的体温计放好,走过去,弯下腰握住许一那双细白的手腕,缓缓放到身侧。
许一的皮肤意料之中的光滑,像是剥了壳的鸡蛋,但是仍然让她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江忆安粗糙的指腹触在上面,感觉不到皮肤上一丝凸起,甚至害怕自己起皮的手会刮疼了她。
见人如此“听话”地由她动作,江忆安试着掀开许一身上的被子,这个角度可以看到她白皙的天鹅颈隐没在碎发之中,在尽量不碰触许一的情况下,动作轻缓地撩开她身前的头发,直至露出整个完整的手臂。
接着,她又犯了难,因为许一今晚穿的是一件单薄的衬衫,不是t恤。
但已经到这一步,她无声叹了一口气,“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看的。”
伸出手的那一刻,她头脑紧绷着,双手微颤地去解许一睡衣的第一颗扣子。
她异常小心,下一秒,本就隐藏在睡衣下若隐若现的锁骨彻底显露了出来,优美的线条如同精心雕刻的艺术品,头顶的灯光是美术馆里的切光灯,将这幅作品的柔美与神秘展现的淋漓尽致,不知不觉吸引着她的目光。
接下来的动作一气呵成,江忆安轻轻抬起许一的胳膊,将体温计快速放在腋下,随后一切再次恢复原位。
她长舒了一口气。
……
等待的十分钟格外漫长,一开始的几分钟江忆安坐在床边慢慢等着,但是房间里太安静,反而让她静不下心,觉得自己是不是应该找点事做,于是就开始看药品的使用说明,快速浏览了一遍,发现自己早就看完了,几乎都能倒背如流的程度,甚至上面的化学结构式自己都写了无数遍。
之后,她又在脑海中默背了几首诗,但是发现在心神不宁的情况下背需要调动记忆的东西,简直就是在给自己找虐,于是,她彻底放弃。
直到最后,才想起来什么,电视剧里主人公感冒的时候额头上经常会放毛巾降温,于是她终于找到事做,赶忙起身去打温水。
……
在江忆安“忙碌”的身影中,十分钟终于过去,她握着带有许一温度的体温计,拿起来放在灯下,看着上面的水银刻度,眉头渐渐皱起。
39c,怪不得,一个临界数字,这个温度已经烧得人有些神志不清了。
“老师。”她试着叫了一声。
许一眼睛在动,显然听到了她的声音,但是挣扎了几下,和刚刚一样,再也没有动静。
“老师。”江忆安又叫了一声,现在她已经管不了什么礼貌不礼貌了。
以前农村有小孩烧到40c没有去医院,想要扛过去,但是等第二天去医院的时候,发现把脑子烧坏了。
她拽了拽被子,有些着急道:“老师醒醒。”
许一似乎被她吵得有些烦躁,蹙着眉,在睡梦中带着浓重的口音问:“怎么了……”
江忆安的声音尽量带着安抚:“老师已经烧到39c了,我带你去药店打针。”
许一不想起来,她感觉自己一离开被子就冷:“不要,我不想去,外面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