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忆安毫无悔过的语气就像在挑衅着所有人最后一根紧绷的神经,实际上,不管她痛哭流涕地道歉还是平静地对待这件事,都会招来他们的报复。
现在谁还在乎三人的死跟她到底有没有关系,没人在乎,三家人一致对外才能让他们失去儿子后继续振作起来,都是一把年纪,以后抱孙子的期望就因为她而彻底破灭,怎么能叫人不恨。
“如果不是我儿子的手被你捅穿,他也不会握不住摩托车,如果不是你弄那该死的稻草人,他也不会撞到土崖上,”陈柱站出来控诉,“就是你这个杀人犯,导致强泰死了!”
本来面无表情的女孩突然一笑:“哦?”
“他们三个人打我一个都没把我打死,”江忆安眼底充满冷意,厉声质问,“那天到底是谁把我拖到玉米地里,难道你不知道吗!”
“我有没有求过你,他们把我打了一顿还不够,非要把我打死才算吗?”
“你助纣为虐,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儿子把别人拖到玉米地里打,却熟视无睹,是没有做到身为父母的责任,他已经成年了,还是非不分,是你从小疏于管教,只因别人白天在家里干活,吵到陈强泰,晚上就把人家打了一顿,你以为大家都不知道么,只是不说罢了,你非但没有教训他,反而和自己儿子沆瀣一气,是你无底线的溺爱导致他狂妄自大,万物都有因果,发生今天的这样的事情,如果归根究底是谁害的他,那就是——你!”
江忆安指着他,怒目圆睁:“是你,杀了自己的儿子!”
陈柱几乎文盲一个,被江忆安说得面红耳赤却不知该如何反驳,这时陈强泰的妈妈指着江忆安:“放屁!别跟她废话,还我儿子的命!”
说着,她就将手里的盆朝江忆安砸来,而江忆安微微侧身,就躲过了她的攻击。
见事不成,陈柱刚有动作,就听到了警笛声。
江忆安看着不远处冒头的警车,无声松了一口气,藏在身后的手微微发着抖。
几个来闹事的人被警察带走了,江忆安暂时得以消停几天,只是不知道这样平静的日子还能过多久。
这次他们没有经验,以为她只是说说,那么下一次呢,是不是就会半夜来闹。
……
十天时间过得漫长而煎熬,那天早上,陈明回来了。
他整个人胡子拉碴,头发杂乱,身上的衣服皱巴巴的,眉头拧成麻花。
而陈明回来的第一眼就看到自己家门上被泼了红色的油漆,旁边的墙上写着四个触目惊心的大字:“杀人偿命”,往里走,院子更是一片狼藉。
眼皮突突直跳,他攥紧拳头,满目鲜红将体内的暴怒因子一点点唤醒。
见江忆安正在院子里若无其事地吃着饭,他气冲冲走过去,一脚将旁边的凳子踹倒在地,又掀翻了桌子:“你还有闲情逸致在这里吃饭,敢告你老子?”
江忆安站起来看着满地狼藉,冷冷地转头看了陈明一眼,扔下筷子,头也不回地走了。
……
几天之后,陈明终于承受不住三家人的骚扰,带着江忆安去道歉。
“走,跟我去道歉!”
陈明拽着她的衣领往外走。
江忆安被拽着拽着,衬衫的扣子崩掉一颗。
“啊啊啊啊啊——”
下一秒,陈明感觉手一疼,四指被迫松开,江忆安一只手捏着他的手腕,硬生生将他推开。
“你干什么!”
陈明块头大,只是踉跄往后退了几步,男女之间还是有力量差距的,但这些天和江忆安相处下来他也有些忌惮,不敢和之前一样再轻易动手。
“别碰我。”江忆安脸色阴沉,情绪明显不好。
她自己抚平衣领,冷冷地说了一句:“我自己会走。”
她等这一天很久了,怎么可能不去,不跟许一走,自然有其它办法彻底离开。
陈明欺软怕硬,以后他还要在瓦罐村生活,不能和陈柱家闹僵,尤其是陈强泰的妈妈,她一家在村里横行霸道,如果惹到两人必然不会好过。
来到陈柱家时,两人正在院子里吃饭,氛围异常安静,与邻居家的欢声笑语形成极大的反差。
见到他们进来,陈柱先是一愣,反应过来后,恶狠狠地拿起一根棍子就往两人身上招呼。
陈明见状,立刻哭叫道:“柱子哥,我是带她来道歉的。”
“不是我,是她,”陈明把所有的错都安在江忆安身上,“我真是瞎了眼,养了这么一个白眼狼,我今天就是带她来道歉的。”
“哥,你要打要骂我们都受着,我真的是没想到事情会变成今天这样啊,强泰这孩子死得太突然,我也很伤心……”
说到陈强泰,陈柱的脸色立刻难堪下来,咬牙切齿道:“好啊,我帮你教训她,我打死她!”
说着,面色一狠,拿着棍子就往江忆安身上打。
江忆安岂容他随便教训自己:“我没有错,是他们自己开摩托撞死的,跟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