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是吧?我告诉你,养育之恩大于天!”
牧听语俯下身子,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那边还在断断续续地说着她日复一日听过的、再熟悉不过的话。
那些暗无天日的时光好像从深渊里剥离出来,朝她挤压过来。
斑驳破落的墙皮、破旧的铁架床、廉价批发的衣服、打扫不完的家务、漏风的冬天
这些已经快被她忘却的回忆,连同寄人篱下的不堪与忍耐,像黑色潮水一般瞬间淹没了她。
她已经飞的那么远,可脚上还是有一根铁链缠着她,让她不得安宁。
身后就是温暖的厨房,她准备要捉弄的人在洗碗,水流声隐隐约约传来。
她完全能够想象到时候刑泽会怎么说她幼稚,她会笑得怎么开心。
她缩在门口,感觉整个人冰凉一片。
深渊里开出的花却妄想芬芳,是多么奇怪的一件事啊。
“四、四十万没有。”她深吸一口气,开口,“最多二十万。”
那边连珠炮似的唠叨声瞬间静止,半晌“哼”了一声:“二十就二十吧,你弟弟着急用,什么时候能打给我?”
“明、明天。”
牧听语抱紧怀里的小狗,仿佛在汲取温暖。
“明天打你卡里。”
第21章 电影 他的眸色有些深。
刑泽觉得牧听语这两天有点不太对劲。
神色和语气都和寻常没变区别, 但就是哪里不一样了。
以前她下课之后就会立马回家,在他身边转转悠悠,眼巴巴地在餐桌前等开饭。
这几天不是说去村长爷爷家里玩, 就是说去陪石头妈妈说说话, 要不然就是跑海滩上玩去了, 一直到饭点才会回来。
饭桌上也不像之前那样话多,吃完饭就跑去门口坐着。但和她讲话, 又会觉得她神情无异, 只是稍微无精打采了一些。
他还以为她生病了,摁着她量了体温,结果一切正常。
就譬如现在,他洗好碗关了厨房灯,人还没走到门口, 就见她的身影从门口闪进来, 与他擦肩而过, 语气听上去与之前毫无差别:“我先上楼啦!”
刑泽站在门口, 看着她脚步飞快地“噔噔噔”上了楼,很快楼上传来“啪”的关门声。
“”
他有些费解地皱起眉, 一言不发地关了门上楼,走到二楼的时候,脚步没忍住停了下来。
门内静悄悄的,没有动静。
他抓着扶梯的手微微使劲, 半晌“啧”了一声,迈步走了过去。
“牧听语。”他敲了敲门。
没人回应。
他眉骨压下, 又敲了敲。
这回屋内传来了回应:“怎、怎么啦!刚刚带着耳机没听到!”
刑泽沉默了一秒:“出来。”
“怎么了呀?”牧听语扬声喊道,“我准备睡觉了!”
“这个点睡觉你是老年人吗?”刑泽把她的原话还给她,眯起眼睛道, “知道你没睡,开门。”
“”
房间内静了一会儿,接着传来一阵慢吞吞的脚步声。
椅子挪动,门开了。
牧听语仰着脑袋,语气有些不情愿:“怎么了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