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男人讲到一半,往后招了下手:“小孟,来。”
人群中立马有人应了一声,走上前来。
“这是我手底下干活麻利些的小孩。”男人笑着介绍道,“小刑你带着他,让他学点东西。”
名叫小孟的年轻人立马微鞠了一躬:“刑老师好,我是孟宇。”
“你好。刑泽。”
孟宇有些惶恐地握住了伸过来的那只手。
中年男人笑着拍了拍刑泽的肩膀:“回来之后沉稳了不少啊,是好事。”
刑泽垂着眼,语气平静:“傅老师,给您添麻烦了。”
“生分了。”中年男人开玩笑道,“以前不是都喊傅叔的吗?”
“你现在可是拿了头衔的,叫一声老师也担得起。”旁边另一位笑着插话,“更何况小刑不也是你一手带起来的吗?”
中年男人笑得爽朗:“哪止啊!他可是我看着长大的。”
“小刑怎么看上去这么憔悴,昨晚没休息好?”
刑泽回答:“睡得晚了些。”
“年轻人别太熬,身体是本钱,我们几个老家伙就等着你顶上去,我们好退休啊。”一位笑着冲他眨眨眼。
领头的几位也都笑了起来。
刑泽点头称是。
“压力了别太大。”中间唯一一位短发中年女性拍了拍他,“那回事故也不是你的问题,你太往自己肩上扛了。刑方柏那老家伙总是太打压你,你少听他的,能愿意回来就很好了。”
“是,崔姨。”
“瞧瞧,就是和我生分了,怎么叫崔萍就是崔姨了?”
“哈哈哈哈”
几人笑着往前走,孟宇停在原地目送他们离开。
待他们身影彻底消失,后面那群年轻人才敢围上来。
“哎,孟师兄,刚刚崔教授说的那个事故是怎么回事啊?”有个大胆的男生悄声问道。
孟宇摇了摇头:“别在院里讨论这些。”
他撇了撇嘴,旁边有知情的人凑过来小声跟他说:“就那一年杭城十二中的体育馆坍塌事故啊,你不记得了?”
“啊?那个死了十几学生的”
“嘘嘘!轻点。”那人紧张地打断他,“就那个。”
“可那不是因为施工方违法违规施工作业吗?”
“那也没办法啊,刑老师是总负责人,当时闹得好大,好多家长都在学校门口拉横幅要说法,后面还是院里出面平息的”
那个年轻男生皱起眉头:“这不是无妄之灾吗”
“哎。总要有人承担压力的,后来那施工方也判得很重呢,说是请了天诚的律师”
“行了,说两句就得了。”孟宇抱着双臂站在他们身后,淡淡催促道,“图纸都画完了?”
两个男生缩了缩脖子,连忙应了一声,快步往办公室走去。
-
外面传来“笃笃”的敲门声。
刑泽坐在办公桌前,有些疲倦地摘了眼镜,捏了捏眉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