佝偻着?腰背藏在粉花绿叶中的秦四叔直起身子朝柳谷雨看,也冲着?人笑:“柳哥儿!今天咋有空过来哩?”
柳谷雨对着?人笑,一边笑一边扬了扬手里提着?的竹篮子,说道:“来买些藕尖和荷叶!”
秦四叔手边扶着?一个直径远超成年男子手臂长的大竹篮,里头装了好些嫩嫩的藕尖,还不到手指粗细,已经摘了满满一大篮。
他停下手里的活计,拖着?大竹篮靠池塘边走,爽朗笑道:“荷叶又不值钱!哪里用买!你想要多少随便摘!不过村里最近倒是不少人买藕尖,还没人买荷叶呢!”
柳谷雨说:“我买来做菜!”
秦四叔笑着?点头:“你这哥儿厉害!会?些稀奇吃食!”
般般在一旁揪着?柳谷雨的衣角,听到这话?也跟着?点头说:“柳哥确实厉害!”
秦四叔被小?姑娘认真的表情逗笑了,一边笑一边指向大篮子,说道:“喏,这都是今天刚扯的藕尖,你瞧瞧吧,要多少自己装多少。”
他说完把?大篮子推向柳谷雨,让自己装,然后返身又往池塘深处去?了。挑了最大最绿最完整的荷叶摘了好几个,顺道折了几朵荷花,都新鲜漂亮,花蕊金黄。
等他抱着?满怀的荷花荷叶回?来的时候,柳谷雨已经装好藕尖。
秦四叔略看了一眼,都不用称,随口就道:“给个五文就好了。”
柳谷雨带了二十枚铜板出门,路上?还担心不够,他把?装满藕尖的篮子提起来颠了颠,怎么也该有个两斤。
结果秦四叔只说要五文,比柳谷雨预估的便宜很多,荷叶荷花还是顺手送的。
他和般般连连道谢,最后提着?东西?返身往家里去?。
柳谷雨提着?竹篮子,秦般般怀里抱着?荷叶荷花,脑袋上?还顶了一片大荷叶用来遮阳。
她踮着?脚想给柳谷雨头上?也戴一片,奈何身高不够,怀里又抱着?许多东西?,只得放弃。
粉衣黄蕊,熏了满襟花香。
两人带着?花香进门,秦般般拥着?满怀粉绿兴奋地往屋里走。
“般般,回?来了?你柳哥呢?”
屋里的崔兰芳回?头望了一眼,见?小?姑娘抱着?一大把?荷花荷叶进来。
她怀里的荷花开得正好,粉粉嫩嫩,衬得小?姑娘的脸颊也娇艳不少,如这荷花亭亭玉立。荷叶更是翠绿欲滴,仿佛一把?把?撑开的绿伞,正是初夏的颜色。
般般举了举手里的荷花,回?答道:“柳哥在后面呢。四叔送了我们?好多花,我想找个东西?插起来……娘,那个土陶色的药罐子去?哪儿了?我瞧它用来插花正好!”
崔兰芳没有回?答,而是起身去?找秦般般说的药罐子。没一会儿,她提着?一个土陶色的圆口大肚的罐子出来,“这儿呢,拿去?吧。”
秦般般赶忙接过,一手拿罐子,一手抱花高高兴兴出去?了。
柳谷雨则在阳沟边洗藕尖,冲了两大瓢水才洗干净,在竹篮子里沥干了才提进屋里。
这时候,般般已经插好一瓶花,就摆在堂屋的桌子上?,还剩几朵插不下,她直接放到院子的水缸里。
荷花浮在水面上?,倒从荷花摇身一变成了睡莲。
这时候,院子外传来说笑的声音,是今天的客人到了。
秦容时赶着家里的骡车去红梅村接李安元,他家里人口多,有个十二岁的小?妹妹,见?哥哥要走就眼巴巴地盯着?瞧,也不开口说话?,倒和从前的秦般般有些像。
秦容时也不知?道自己想到了什么,看到后下意识开了口,让李安元带上?妹妹一起去?了。
也是凑巧,他们?下了山就遇到正往上?河村赶的谢宝珠主仆。
谢家是商户,不能购马,不能穿锦,但谢宝珠也不走寻常路,他坐的是一架羊车,由翡翠赶着?两只白羊出城,惹得一路上?不知?道多少眼神往他们身上看。
两人在路口遇见?,结伴去?了上?河村。
柳谷雨听到动静就开门迎了出去?,正好看到几人下车。
他忙热情喊道:“快快快,快进来屋里凉快凉快。”
谢宝珠生来不是个会?客气的人,他直接跳下羊车,又冲着?驾车的翡翠喊道:“翡翠,快,把?我带来的礼搬下来!”
“搬”——这个字用得十分巧妙,不知?道的还以为备了多大的厚礼,得靠搬才能拿得动呢。
倒不是什么重礼,柳谷雨只看翡翠搬下来的是一筐寒瓜下来,深绿色的瓜皮,装了一筐,目测得有五六个。
若比起谢宝珠的家世,这礼都算轻了,以他的身份,送几匹好布也是送得起的。
但谢宝珠这人瞧着?大大咧咧,实则粗中有细,他知?道自己是和李安元一起来的。以李安元的家境,哪里送得起什么贵重的礼物,若自己准备的礼太厚,反衬得他送的便宜,若心思敏感则难免多想。
所?以谢宝珠也没准备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