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方流银也只有两面?之缘,并不相熟,当时也不敢进医馆打?扰,就在外面?悄悄张望。
那时候, 秦般般见到的方流银都是衣着?衣饰皆素雅高洁, 面?上总带着?笑, 对?待病人也是温柔又耐心。
不似现在, 头发蓬乱,肌肤干黄, 眼下?青黑一片, 眼中?更是布着?蛛网般的红丝, 也不知已经熬了几个晚上。
见秦般般不再说?话,方流银倒是自己先开?了口。
她仍旧看向秦般般,微微偏着?头, 轻笑着?说?道:“我知道,我大?变了模样,你就算原先认识我,现在认不出我也正常。”
说?完,方流银就朝后退了一步,目光也从秦般般身上低垂往下?地面?,她的手?按上门板,一边说?一边推门合拢。
“好意心领了,请回吧。”
眼瞅着?门要阖拢了,般般眼疾手?快,又一只手?卡了进去。
“啊!”
这次的运气可没上次好了,方流银急着?关门,速度比上次更快,一不留神就夹了秦般般的手?,虽然她及时收了力,但还是疼得秦般般龇牙叫了一声。
“般般!”
崔兰芳吓出声,连忙拉过她的手?翻来翻去检查,几根手?指都红了一片。
“怎么样?!伤到骨头没有?!”
般般抽气两声,抽出手?甩了甩,又看向皱着?眉终于?停下?关门动作的方流银。
她说?道:“光心领可不成,您得手?领啊!”
说?着?,她就把装了饭菜的篮子又往前递,
崔兰芳心疼女儿,也连忙说?道:“只是一些?小心意,您就拿着?吧,街里街坊的以后免不得要互相关照。”
方流银皱着?眉,眼睛却不由看向秦般般藏在背后的受伤的手?,好半天她才伸出手?说?道:“让我看看吧。”
秦般般还没反应过,下?意识先伸的是提着?菜篮子的手?。
方流银眉头皱得更深,手?却已经伸了过去,直接拉过秦般般的另一只手?,拉到眼前细细检查了一下?。
“幸而没有伤到骨头,回去用冷巾子敷一敷,若明日起来发现有发肿淤血就要找大?夫拿药了。”
她声音冷淡,听着?也没什么情绪,脸上更是一丝波澜都没有,但说?得却很?细致。
“下?次不把手?往门缝里卡,很?危险,若是力道大?了,指骨都会折。”
只听她说?秦般般就觉得被门夹过的手?指疼得更厉害了,疼到骨头缝里。
她缩了缩手?,在方流银又要关门之前举起菜篮子,小声说?了一句:“……那吃的?”
“您尝尝吧?我哥哥做饭很?厉害的!我还包了一包莲子,刚买的新鲜的。”
方流银关门的动作一顿,犹豫片刻才伸出手?接过秦般般手?里的篮子,点点头道:“多谢了。”
她接过菜篮,把院门关上。
秦般般看她收下?东西了,立刻高兴地笑起来,眼睛直直盯着?越合越拢的门缝,又激动地说?了一句:
“方大?夫,我信你!”
方流银关门的动作再未有停顿,恍若未闻。
崔兰芳还急着?秦般般的手?呢,又拉起来看了一通,急急忙忙说?:“走走走,快回去,娘拿巾子给你敷敷!”
秦般般高兴,觉得手?都没那么疼了,只乐呵呵冲着?崔兰芳点头。
再看院门内的方流银,她没有立刻提着?篮子回屋,而是先低头看了看。
满满一碗莲藕排骨汤,莲藕炖得粉糯,排骨更是软烂脱骨,汤香诱人。还有一碗加了菜的白饭,一碗淋了辣油料汁的豆花,瞧着?都很?有食欲。
方流银已经很?久没有好好吃一顿饭了,她提着?饭菜往屋里走,一步一步走得缓慢,眼神有些?空洞,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待她进了堂屋才看到原本挂在梁上的长布没有及时打?结,竟然被风吹下?来了,一截落在孤零零摆在正中?间?的高脚凳上,一截落到了地上。
方流银站在门前看了好一会儿,像是终于?想通了什么,再一次抬脚跨进门槛,一脚踩在地上的长布上,一脚一脚跨了过去。
她提着东西走到小桌前,将里头的碗筷一一取出来,全吃光了。
次日,清晨。
秦家的院里响起一串犬吠,惊得屋里人全都跑了出去。
这才看见是隔壁的陈巧云,她探头探脑站在院门口,被犬吠声吓得倒退好几步,差点一屁股坐地上。
“来财!”
柳谷雨立刻呵斥一声,又赶忙上前将吠叫的狗子撵进屋关了起来。
崔兰芳也赶忙上前安慰,扶住陈巧云的手?拍了又拍,满脸歉意道:“对不住!对不住!这是我家养的狗,还是从村里带来的,刚搬进来也不熟悉,见了生人都要叫!实在对不住,吓着?你了!”
陈巧云吓白了脸,被崔兰芳又是拍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