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三娘她赶紧带着露珠儿他们这些没中毒的人给中毒的人配制解毒汤药。
幸好他们的马车上本就备着各种药材,如此,这配药也就很是及时。
如此,整个驿站就忙乱了起来,熬药、灌服、催吐……
正当李三娘对着车队的中毒的人全力施救时,驿站外却是再次响起了喊杀声来!
第二波杀手,果然趁着夜色和队伍混乱之际,对着驿站发动了袭击!
此次来的杀手人数比第一次截杀她的人数还要多,且他们个个身手敏捷,而且他们攻击的时机也抓得极准!
护卫李三娘他们的不良人和镇军士兵,已经有不少人在中毒之后,浑身酸软无力,都起不得身了。
他们根本就无力抵抗。
老十、老九、伍娘和李大郎,以及从镇军那里请来的兵士尽皆拼死抵抗,战况甚是惨烈。
李三娘她带着其余人等在二楼躲藏了起来。
她一边指挥着众人救人和自救,一边心念电转。
这伙子杀手背后的人,如此处心积虑的想要杀她,到底是为了什么?
这两波刺杀,一波强攻,一波下毒后强攻,分明都是不置她于死地绝不罢休!
她究竟碍了谁的事?
她的价值竟大到让对方如此不惜代价了?
要知道,养一个死士的花费,可不是一般人家能承受得起的!
驿站内灯火摇曳,血腥气与草药味混杂在一起,形成了一种令人窒息的诡异气味。
楼下的厮杀声震耳欲聋,兵刃碰撞的锐响、垂死者的哀嚎、怒吼声不绝于耳。
每一次撞击楼梯的声响,都让被李三娘带着在二楼躲避的女眷和孩子们瑟瑟发抖。
李三娘她面色沉静如水,但她紧握在手中的匕首,却是暴露了她内心当中的惊涛骇浪。
她隐在门后,透过镂空的窗棂看向楼梯口。
楼下,战况已至白热化。
老九他握着一把横刀舞得如同跳舞一般,他死死的扼守着通往二楼的狭窄楼梯口。
他身上已添了数道伤口,鲜血染红了粗布衣裳,但他的步伐丝毫未乱,每一次挥刀都必有一声惨呼回应。
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绝不能退!李医师在上面!
老十与伍娘背靠背,护在楼梯口下方,抵挡着来自四面八方的攻击。
伍娘的软剑如同一条细长的毒蛇,专攻敌人的手腕、脚踝,剑光过处,必有杀手惨叫着失去战力。
老十则势大力沉,一柄横刀劈砍之下,几乎无人能硬接,但他呼吸粗重,显然体力消耗极大。
李大郎(孙虎)犹如一尊杀神,护在驿站的一楼唐大郎、李三郎和几个伤者所在的房门外。
他是军旅出身,招式大开大阖,完全就是搏命的打法。
一名杀手试图从侧面偷袭正在敞开着的房门口给伤员包扎的唐大郎,却被李大郎反手一刀格开;
随即李大郎他一脚踹中杀手的心窝,那杀手就直接倒飞了出去,撞翻了一张桌子后,就再也爬不起来了。
“大郎,进去!关好门!”
李大郎头也不回的吼道,他的声音因杀戮而有些嘶哑。
从肃州镇军请来的王队正带着还能战斗的七八个兵士,结成一个简陋的圆阵,与数倍于己的杀手缠斗。
他们虽中了毒,战力大减,但军人的血性犹在,死战不退,不断有士兵倒下,却用身体为同袍争取着时间。
杀手们显然也没料到他们哪怕提前寻了机会在驿站的水源中下了药,就还能遭遇到护卫李三娘的这些人如此顽强的抵抗。
杀手他们接到的命令是速战速决,清除目标。
眼看着时间被拖延,再不走,怕不是再过一会子,就会有甘州镇军的士兵来救援了。
如此,为首的黑衣人发出了一声尖利的唿哨,杀手们的攻势骤然变得更加疯狂,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
一名杀手不顾伍娘刺向肋下的软剑,拼着受伤,猛的扑向老九把守的楼梯!
老九一刀将其劈开,但侧面另一名杀手的刀尖已递到了他的腰际!
“九哥小心!”
老十他目眦欲裂,想要救援却被另外两个杀手缠住。
千钧一发之际!
“咻!”
一支弩箭不知从何处射来,精准地贯穿了那名偷袭杀手的咽喉!
杀手的动作一滞,难以置信的捂住喷血的脖子,向前倒下。
紧接着,驿站的窗外、屋顶,骤然响起一片机括之声!
“噗嗤!”
“啊!”
数名正欲强攻的杀手应声倒地,身上要害之处都插着弩箭!
“镇军在此!逆贼受死!”
一声清越的冷喝从驿站外头传来,伴随着抽刀之声,数道矫健的黑影如同苍鹰搏兔,从门外冲进了驿站大堂,他们的手中兵刃对准了蒙面的杀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