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将最中心的那辆低调奢华的马车围在中间,马儿站在原地,甩了甩脑袋,打了一个响鼻。
“都准备好了吧?”
“回首领,都准备好了。”
沈畔烟在众宫女的簇拥下走出皇家别苑,身如春柳,聘聘袅袅,罗裙如轻烟般晃动,行至马车前。
随行的宫女伸出手,要搀扶她上马车。只是,沈畔烟在伸手的那一刻停了下来,转身往皇家别苑看去。
皇家别苑风景秀丽,是当年工部花了大价钱修建的,飞檐斗拱叠如云,往里走去,曲廊婉转,湖石叠嶂,处处精巧。她明明往年每年都会来这个地方小住,却从来没有如这次一样不舍。
素白的指节一点一点收紧,杏眸仿佛盈起潋滟水雾,又仿佛什么都没有。
不舍,依恋,沉默她的目光落在了每一处角落,繁茂的大树,青灰的围墙似是在寻找什么。
一旁的禁军首领见公主久不上马车,踏步走来,“公主,时辰不早了,还请上马车,否则我们恐怕要晚一日才能到京城了。”
没能找到想看的身影,沈畔烟回过头,低声,“好。”
她提着裙角,在宫女的搀扶下上了马车。
随着车帘放下,公主精致温婉的面容被车帘缓缓掩盖住,禁军首领翻身上马,大喝一声,“出发,回京!”
“是。”整齐划一的声音回响林间。
随着啪嗒脚步声响起,马蹄声动,马车轱辘轱辘而动,长长的队伍启程,往京城而去。
临霄隐在暗处,看着殿下一步步走入兵马簇拥当中,进入那辆低调却极致奢华的马车,金铃响动,清脆悦耳,垂在身侧的双手一点一点蜷缩,直到用力到青色血络凸起,才敢抬头。
他如何不知,殿下方才是在寻找什么。
可他不敢出去他的殿下对他太好了,太纵容了,纵容得他几乎差点忘记,他的殿下金枝玉叶,乃是昭燕国尊贵的明月公主。
是昭燕国开国以来,第一个在刚出生就拥有自己封号的公主殿下。
而他,只是一个连名字都没有,身形都不能随意出现的暗卫。今日过后,临霄这个名字,除了殿下,无人再这么唤他。
他是暗九。
暗卫营排行第九的暗卫。
“阮师,如何了?”
“回娘娘,明月公主回京,命格异动,一涨一低,太子殿下最近恐有祸发生,娘娘需得小心了!”
皇后蹙起眉头,“已经补命这么多年,太子为何还会有祸发生,你莫不是诓骗本宫?”
“草民不敢!”被称为阮师的女子忙跪下解释,“娘娘,补命一事本就有违天伦,淑妃娘娘的命格本就极贵,她若生的是个儿子,给太子殿下补命自然不会这么麻烦,但草民也没有料到,她生的是个女儿。”
“男女本就不同,这补命一事更是复杂,不如男子那般简单,娘娘莫急,只要您稍微出手,让明月公主的日子恢复从前,太子殿下的命格就会恢复从前。”
“她过得越苦,太子殿下的命格就会越好。”
皇后沉思皱眉,“可现在有陛下看着,本宫没办法再像以前一样下手”
阮师:“娘娘莫急,草民有一个方法,能让明月公主的运势重新低迷”
皇后听完,眉眼舒展开:“如此,本宫便再信你一次。你若敢诓骗本宫,你这项上人头,也别想要了。”
“草民不敢。”阮师忙磕头表忠心。
二十年前,皇后早产,生出的孩子如猫儿般细弱,几次高热差点殒命,整个太医院束手无策,广召天下名医,阮师便是在那个时候自荐入宫的。
她一身医术出神入化,几次将太子从死门关拉回来,深得皇后信任。
可惜太子早产,不仅体弱,时不时会生病外,还经常倒霉,记忆不好,丢三落四,作为未来储君,再这样下去,恐无法服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