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鸣蝉先低头,大丈夫能屈能伸,没什么大不了:「知道了嘛,你和他没关系,不闹了,今天回?家,二哥你吃油焖大虾吗?」
司柏谦那边沉默的时间很久,不知道是因为开会不方便动手机,还是因为不知道和他说?什么。
过?了十几分钟,司柏谦的消息才又陆续出现:「不是开玩笑?。」
「贺鸣蝉,我目前没法负担你的情?绪,也没有多?余的精力,再处理你制造的麻烦。」
「我们都?理智一点?不好吗?」
「学着自己照顾自己。」
「我认为你也该试着独立生活了。」
贺鸣蝉的头埋的很低,蹲在树下,抱着那个破破烂烂的手机,反复修改对话框里的字。
于是司柏谦那一边,聊天框顶端的“对方正在输入”也就闪现又消失,消失又冒出。
最后?贺鸣蝉问:「油焖大虾……少油少辣,低脂的那种也不行吗?」
……
司柏谦没再回?复。
倒是那三万块,越过?微信,直接转进了他的银行-卡。
贺鸣蝉又不死?心地等了几十分钟,完蛋,彻底没戏。
他叹了口气,收起手机,就这么垂头丧气朝他的车走,像被霜打了的小苗,树叶子缝里的阳光刺眼,空气也热,吸到肺里都?是烫的。
贺鸣蝉骑上自己的小电驴,小电驴坏,烫他的屁股。
银行也坏,他说?要收了吗?贺鸣蝉没想过?要钱,他要钱可以自己挣,司柏谦给他钱干什么?
贺鸣蝉坐在烫屁股的车上,攥着烫手的车把,还是不死?心地琢磨,那白灼虾呢?清清淡淡,沾点?酱油……
应该也不行。
他心不在焉地胡乱绕了一阵,打开抢单大厅,一口气随便接了五、六单,贺鸣蝉这次不太有精神,骑得挺慢的,也没抢红绿灯,但?今天就是轮到他流年不利。
还是撞了一辆车标长翅膀的车的屁股。
摔得挺惨的。
一头扎进绿化带简直狼狈得要命,贺鸣蝉的右腿别在了车架里,胳膊火辣辣的疼,第一个冒出来的念头是紧张恐慌,整个胃都?缩成?一块——他不会又被送到医院去吧??
医院不会又自作主张,给司柏谦打电话吧???
千万别去医院!千万别通知司柏谦!
贺鸣蝉用力咬着嘴唇,他顾不上站起来,先摸出手机,慌乱删掉司柏谦所有的联系方式,看见有人离自己越来越近,脸都?白了。
“我没事!”他急着喊,有点?错愕地发现自己的嗓子哑得要命,“对不起,能不能,能不能我自己处理,我赔……”
有人把他从绿化带里抱出来。
是开那个翅膀车的人。
……
抱住他的人身上还沾着空调过?头的凉气。
驼色薄风衣,有很淡的檀木香,那双手臂稳稳当当、像抱小孩似的把他从一堆冬青球里搂出来,模糊视线里晃过?金边眼镜。
“怪我,刚才没突然刹车就好了。”对方问,“要不要紧?”
听声音三十出头,嗓音温润,咬字也柔和敦厚:“有没有哪疼,靠着我,腿还能动吗?”
贺鸣蝉愣了愣。
只有笔茧的干净手掌轻轻擦他的脸,贺鸣蝉这才发现自己脸上满是汗水草屑,那只手忽然停下,摸了摸他的额头:“是不是中暑了?这么烫……”
交警也赶到了,宾利车主叫原青枫,是蓝石投行的资深d兼首席分析师,今天恰好来这片区考察新项目,不熟悉路。
他一边扶着贺鸣蝉的背,一边出示证件:“我不常自己开车,开得不好,急刹了,不怪他……”
原青枫愣了下,低头,他怀里年轻过?头的小外卖员忽然抿紧了嘴,别开脸,眼泪大颗大颗砸下来。
第51章 真好
丢死人了?。
贺鸣蝉死死咬着嘴唇, 痛骂自己没出息,可眼泪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一个劲自己往外冒,停不住, 是?不是?他中暑了??
太阳太毒,眼睛晒冒水了?吗?
贺鸣蝉挣扎着爬起来, 顾不上胳膊膝盖都火辣辣一片,先给人家鞠躬道歉,人家这是?给他台阶下。
就算是?倒车突然, 他也跟得太近了?, 是?他走神。
他没保持车距。
他看见漆黑锃亮的车漆被?他蹭花了?一大片。
“我?赔, 您放心?,我?有钱。”贺鸣蝉立刻掏出手机,自己爬起来拍土站得笔直, 他不是?那种人,他不耍赖,讲道理, 有错就认, “对不起。”
原青枫刚和交警解释完,收起驾照, 扶了?下眼镜, 望着眼前精瘦的小外卖员。
很年?轻——有二十岁吗?像匹刚从野地里冒冒失失闯进城的懵懂小马驹,浑身冒着热气,混着青草味儿、微苦的中药香和薄荷冰片。
一身压不住的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