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拿起毛笔,就要下手。
皇帝心慌了:“慢!”
冷不冷停笔,不悦地瞥他一眼。
皇帝咬紧牙关,一字一句:
“朕,写!”
他现在非常后悔。
后悔前天夜里,亲自去了丞相府。
这几年,无论他使了多少手段,就是除不掉赫连漠!
对方太难对付了。
就算断了北川军粮草军饷,赫连漠也能养起来。
这样的人,他怎能不忌惮?
父皇以前常常拿他与赫连漠相比。
总说:“都是皇室的种,为何差距就这般大?”
甚至还动过废太子,改立赫连漠为储君的念头。
他怎能不恨!
所以这些年,杀赫连漠成了他的执念。
要亲眼看着他死,才能放心。
所以去了丞相府。
没想到对方身边,竟会出现这么一个怪物!
冷不冷一脸不情愿的把笔递给他。
威胁道:“你若是毁了诏书,我就杀了你。”
皇帝抖着手接过。
快速在心里权衡利弊。
这人逼他写罪己诏,就还得让他回宫。
天下臣民只见罪己诏,不见君王,是行不通的。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就算杀了替身,殓圣体时便会暴露。
他现在只能赌,赌龙影卫和禁军能快些找到自己。
即便这怪物再厉害。
上百人杀不了他,上万人他就不信还除不掉!
就算是死,他也要拉这些人一同下地狱。
皇帝做好心理准备。
他被废了双腿,只能忍住全身疼痛,撑着上半身,趴到石板边,提笔落字。
罪己诏:
朕常念承天景命,当以保国祐民、礼贤敬德为务。
他正要写“然,朕受奸臣蒙蔽”,冷不冷打断他:“我念你写。”
皇帝深吸一口气,隐忍着。
冷不冷娓娓道来:
“然朕恐季将军功高震主,朕私心畏惧。
遂联合奸佞,割州贿敌,戕害股肱,血染征袍,弃民如芥。
设计伏杀季将军,及四万西北将士于战场,致西虞大军屠泗源八万百姓。以山匪之名,灭季家满门……
今,天降神罚,朕自知罪孽深重,万死难辞!
特下此罪己之诏,布告天下,咸使闻知。”
冷不冷将他所犯之事,一一说出。
最后让他追封季予平谥号“忠武”。
又表明自己德不配位,禅位皇叔赫连正初(赫连漠的字),望诸爱卿辅佐新君,守好大沧江山,开万世太平。
皇帝被逼着写完,怒火攻心。
他正想甩墨毁了罪己诏。
冷不冷唰地一下,将其抽走。
皇帝一眨眼的功夫,诏书就不见了。
他扔了笔,嘲讽道:
“皇叔果然狼子野心!”
冷不冷理直气壮:
“那又如何?你不配,就让位!”
不待他咆哮。
冷不冷挥手。
元寻和林三都一脸佩服,立即将皇帝捂住嘴拖出去,弄晕。
冷不冷收起诏书。
他知道赫连漠厌恶那个位置,但皇帝死后,只能他们先占着。
让别人坐上龙椅,以后也会将北川王视为眼中钉。
……
下午。
冷不冷在山里发现一个小瀑布,下头有个小水潭。
他就将赫连漠背过去,一起洗澡。
洗完回来,就直接睡觉。
他们在山里又待了一天。
有不少猛兽,闻着味儿出现在山洞周围,但都不敢靠近。
次日戌时。
大伙儿吃完晚食,就全部凑到赫连漠身边。
等着他苏醒。
白畔畔眼睛瞪得圆溜溜。
期待地看着赫连漠。
冷不冷将人半抱在怀里,非常紧张。
众人焦心等了快半个时辰。
也没见他睁开眼睛。
冷不冷皱眉,不自觉摸了摸他的脸。
为什么还不醒?
林三等人跪坐在旁边,呼吸都放轻了。
冷不冷的手,移到赫连漠的脖颈处。
又移到心脏。
忽感有轻微鼓动,慢慢地,震感越来越强烈。
冷不冷的眼睛陡然一亮
手腕倏地被一只大手抓住。
众人心口一跳!
紧紧盯着赫连漠。
只见他的眼睫微微颤动。
而后缓缓睁开了眼睛!
墨鱼等人激动不已。
白畔畔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