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禾说不出话了。
第二日清晨,田岁禾还未起,她近日越发嗜睡了,林嬷嬷不忍搅扰她的好梦,回忆待会怎么去跟陈嬷嬷和夫人复命。
昨夜也没有闹出多大的动静,但她偶尔断断续续地听到娘子带着哭腔说:“不用了,不用了……我不用帮忙,你快把手拿开吧,算我求你,别再这样了……”
“嬷嬷?”
百子千孙帐里钻出一颗秀气的脑袋,田岁禾脸上犹残存着浓睡后的慵懒天真,一对圆杏眼还泛着绯红。
想是昨夜哭多了。
林嬷嬷看得心里软塌塌,忙问她可还舒坦。田岁禾红着脸合上青纱帐,她在自己脚踝上模糊的指印。
昨夜她不知道又怎么惹到他了,那人默不作声地抓住她脚踝,挨个把手放了来。她越说不用,他抓着她踝骨的手掌越紧,按住她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放了手。
她耳边嗡鸣,眼冒白光,魂魄快要离体,只知道手死死抓着他的手,好似还把他的手背抓痛了。
田岁禾这会手指都抬不起,问林嬷嬷:“嬷嬷,我这几日好犯困……能不能多睡会啊。”
林嬷嬷摇头:“娘子忘了,小郡主邀您去官驿去玩呢。”
林嬷嬷提到小郡主,田岁禾才想起这事。
这几日她夜以继日地雕刻,终于昨日雕了个一样的木雕,打算今日过去的时候给小郡主。
如约到了官驿,小郡主高高兴兴拿了木雕,拉她去了后方厢房,高兴说:“上次我救下的那个姐姐醒了!”
那日少女被买回来之后就因身上的伤太多昏睡了几日,田岁禾来了驿馆两次都没见着人。
少女才醒来,见到她们过来连忙想起身道谢。
小郡主按住了她,少女再三感激三人,同几人解释道:“两个月前我跟阿娘上京找爹爹,可半路遇到了贼寇,阿娘为了保护我被山贼害死,我被掳走了卖给了杂耍班子。”
阿霜的阿娘是江湖出身的,她自小耳濡目染,会些功夫,只可惜身上的伤太重逃不走,若不是遇到了田岁禾与小郡主,被带了回来,不然在戏班子里只怕会没命。
她本就要上京,可以随郡主同行,这倒是好事。少女还需静养,小郡主拉着田岁禾去了后方园子里。提到回京,小姑娘皱起眉头:“阿爹说后日就要走,可我还没跟岁禾姐姐玩够呢!”
田岁禾安慰着小孩,远远看到李宣和付叔,她才知道宋持砚也在这里,不知缘何她越发觉得夜里的不声不响的陌生公子给人的感觉怪像他的,也越发不敢见他。
小郡主跟着看了过去,她认得那两人,知道那位生得面若冠玉但冷冰冰的宋家探花郎也在,神秘兮兮问道:“阿姐,府上是不是有狸奴啊?”
田岁禾一头雾水:“不曾。”她来别居这么久,就不曾见过宋家有猫,郑氏和宋持砚都死气沉沉的,都不爱养猫。
小郡主诧异,低声与她说:“当真没有么?前两日我还偷听到阿爹与那位大哥哥说起呢。”
田岁禾好奇:“说了什么?”
小郡主两道眉毛跳动,惟妙惟肖地学起了那两人,爽朗不拘且眉飞色舞的是恭王世子:“宋大人这是怎的了?前两日我的人去府上,就见大人脸上有道巴掌印,我心中关怀,却怕唐突了不敢多问。今日怎的手上又有抓痕,本世子不得不关心一二!”
面无表情,肃正端雅的是宋持砚,小郡主学着他的模样,冷淡地垂下眸:“多谢世子挂怀。”
又看了眼手背,端起茶盏淡淡抿一口,“是院中进了野猫。”
惟妙惟肖地模仿,小郡主看向田岁禾:“大哥哥还让我阿爹对外别乱说,他定是偷偷养了猫,藏着掖着呢!”
童言无忌,田岁禾却像撞鬼似的,惶恐地倒退数步。
“怎、怎么会……”
她看向小郡主,笑得比哭还难看,声音颤得像是快哭了:“郡主,您真的,看到他手背上被抓了?”
小郡主:“那当然,那日我偷偷瞄了一眼,就在右手的手背上!”
“右手……”田岁禾不断呢喃,身体里像是有一只手在搅来搅去,她双脚发软就快要站不稳。
宋持砚就在这时候与恭王世子一前一后绕出亭子。
贵公子一身淡色锦袍,清贵冷淡,如同天上仙人。听闻这边的动静,那清冷的眼眸远远地望过来。
田岁禾颤了颤。
微风吹过裙摆,她在单薄春衫下小腿不住地轻颤,脚踝好像被一双有力的手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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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明天也是凌晨更,下周一上完新书千字榜之后会稳定晚八/ 谢谢小天使们[红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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