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柴飞回过神:“看你帅啊。”他也跟着起身换衣服:“瘦了多少?”
“差不多五公斤吧。拍公路片太累了。跑来跑去追来追去的。”金梓杉在两人的牙刷上挤好牙膏,其中一只塞进柴飞嘴巴里。上一个这样悠闲的清晨似乎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柴飞不到半个小时便将丰盛的早餐端上了桌,香草和柠檬腌制过夜的柠香鸡,放入蒸箱低温慢煮出的酸甜口鸡胸肉丝毫不必担心口感,汤汁充盈肉质细嫩到不像是缺乏脂肪的鸡胸肉,香料的气味弥漫在周遭让人想起热带地区的风情。紫薯和山药去皮蒸熟压成泥,混合出好看的紫色的大理石纹路,包一口蜜红豆做内馅儿压成巴掌大小的糕饼,再配上一碗淋了糖桂花的枇杷银耳羹,饱腹又好消化。
金梓杉迫不及待动了筷子。天气热起来食欲也跟着不好,拍戏期间看到酒店餐厅油腻的煎炸烹炒实在没胃口,只在房间里用牛奶泡一碗麦片和水果干补充足够的能量。
“银耳羹冰过的,你放一放再喝。”柴飞见他上来就捧起了汤碗赶忙制止:“你啊……”
吃完早餐,柴飞换了件铭黄色t恤,胸前印了面包超人的脸,下半身搭了浅蓝色牛仔裤和白色板鞋,扣了一顶牛仔棒球帽。
“你?”金梓杉甚少见他穿这样鲜艳,顿时好奇心起:“我们这是去哪?”
“你不要穿黑色。”柴飞在他的衣服里翻找半天,终是从一叠优衣库黑白灰纯色基础款里艰难拽出一件苹果绿色迪士尼合作款短t,金梓杉记得这还是当初搞活动店员热情推荐随便买的,两个女店员跟着他溜达了十五分钟,他实在扛不住。
换好了衣服,金梓杉跟柴飞一起去停车场,坐进车里才问:“为什么要穿这么鲜艳?跟儿童节似得……”
柴飞发动了车子:“去看我外婆。老人家喜欢小孩穿的活泼一些。”
“小孩子?你外婆还当你是小朋友啊?”金梓杉侧脸打量着柴飞,这样反常的打扮,小朋友太夸张了,倒是很像大学生。
“偶尔会。她有阿兹尔海默。”柴飞说的很淡定,金梓杉一惊,忽然不知道怎么接这句话。这是不治之症,一旦确诊,病程毫无逆转可能,患者只能接受病情一天一天的恶化下去,眼睁睁等待着珍贵的人和事一样一样从记忆中消失。
“现在还是初期,有时候会发生记忆紊乱的现象,忽然觉得我还是小孩。”柴飞拍拍他的腿像是安抚:“没什么可怕的,一个老太太而已。”
“没,我不怕的。”金梓杉握了握他的手,这个人,倒还安慰起别人来了。
柴飞的外婆住在郊外一家疗养院里,有专业的医生和护工。平日里年纪相仿的老人家们在远离喧嚣的情有环境中喝茶下棋,有各种娱乐设施,也有专业的医疗指导。护士穿着可爱的粉色系医护服,每个老人的手腕上都带着紧急呼叫手环以防突发事件。
“哟,小柴来了。”一位中年医生与他们擦身而过:“你外婆不在房间,去跟老太太们上插花课了。你们在院子里等等,还有十几分钟下课。”
“好的,谢谢赵医生。”柴飞将手里拎的袋子递过去,里面是两盒酱萝卜。
“哎哟可想死我了!”赵医生也没客气,谢谢都没说,拎着袋子离去的步伐都有些雀跃。
“他是我外婆的主治医生。酱菜是谢谢人家的照顾。你撇什么嘴。”柴飞笑道。
“我哪有。”金梓杉拉着他找了花园的一角坐到木质长椅上:“所以,你外婆自己住在这里,你多久来看她一次?”
“通常一到两周来一次吧。”柴飞看着花园里跳交谊舞的老人们答道。
“那,你父母呢?”金梓杉从来没问过柴飞家里的事,他始终觉得家务事太过隐私,别人不提自己也不好问。可他想要认真跟柴飞在一起,迟早要知道的。
“修文没告诉你啊?”柴飞古怪看了他一眼:“该说的不说,不该说的瞎说。”
“嗯?他……他只说了你前男友的事……还说你是学音乐的……”
“我爸大概,记不清那时候几岁,就是我上小学的时候去世了。”金梓杉心里一紧,可从柴飞的脸上却看不出一丝一毫的难过。对方蜷起食指关节敲敲他的额头:“别难过。突发疾病,一年不到就没了。算是留给家人最后的温柔了吧,大家都没怎么折腾。”
柴飞见他不作声,自顾自说了下去:“到我上高中之前,我妈都很辛苦。身体上辛苦,要一个人带着我。心理上也苦,她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我身上了,可我却不怎么争气。”柴飞低头搓了搓手指:“我上高中跟男生在晚自习在最后一排偷偷接吻,被她看到了。那时候我整个人都被她无处不在的掌控欲折磨得很叛逆,干脆跟她出柜了,我说我喜欢男的。然后她就崩溃了,离开家很久,家里只剩外婆和我。奇怪的是,我妈离开了一年再回来,就像变了个人,而我也没有那么叛逆了。给了对方一些距离我们那些奇怪的毛病就自愈了。不过她对我也真的不指望了。”
“那你妈妈现在……”金梓杉小心翼翼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