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云闲吃着饭,心里还惦记着柴房里那些快烂掉的菜。
山上?的野菜太?多,从前还有鸡鸭要喂,现在喂的少了,他们两人吃不了多少,余下的只能放在柴房里,往往没几?天就?烂了。
虽说野菜野果并不值钱,可看着好好的菜,就?这么烂掉,何云闲也着实心疼。
何云闲夹了一筷子笋片放到谢冬鹤碗里,轻声商量着:“相公,我想着家里的菜总吃不完,不如我们积点酸菜吧?也好存放。”
谢冬鹤扒了一口饭,嚼着那脆嫩的笋片,闻言立刻点头:“好。过两日我下山一趟,把猎物卖了,就?买两个?坛子回来。”
吃完饭,他们趁着天色还没有黑透,给菜园浇了一遍水,水是何云闲浇的,谢冬鹤在旁边修篱笆,见何云闲离水桶远了,他便会?默不作?声地?停下手中的活,走过去将水桶提到他跟前,方便他取水。
总算趁着夜黑透前把菜地?浇了一轮,菜园也用篱笆围起来了。
鸡鸭们回来得早,太?阳西斜时?,肥山鸡就?已经领着它们回来了,只是那会?儿篱笆还没修好,谢冬鹤怕它们啃食菜苗,就?先撵出去。
一直到了这会?儿,才把鸡鸭都收回来,它们排着队回到鸡圈里睡觉,嘎嘎嘎地?叫着。
这几?日天气不错,入夜也不甚冷,只是何云闲早已习惯了依偎着相公入睡。
他十分自?然地?侧过身,钻到谢冬鹤怀里,寻了个?舒适的位置,将脸颊贴在他温热的胸膛上?,这些时?日来,他已经不会?因为主动央求抱着睡而?害羞了。
谢冬鹤感受着怀中夫郎温软的身子,鼻尖萦绕着他身上?淡淡的干净气息,白天晒了大半天,发间有阳光的温暖,叫他闻着心中也熨帖。
住在山上?虽说简陋了点,要做的事也多,白天不是在补篱笆就?是种地?挑水,说不累那是不可能的。
可他每每觉得疲惫了,一回头,总能看见他家夫郎跟在他身后,抬着那张漂亮的脸蛋对他浅浅笑着,归家时?,也总有热腾腾香喷喷的饭菜等着。
夜里更有这般温香软玉在怀,只消低头看看夫郎那恬静放松的睡颜,他便觉得,所有的辛劳都值得了。
谢冬鹤背着猎物下山,先是把兔子和山鸡卖给相熟的张屠户,这一下就?入账了三百来文,他还得再置办些物什。
除了油盐酱醋这类常用的,还要给夫郎买两个?坛子积酸菜用,家里的驱虫药也用完了,也得再添一些,山上?虫蛇多,这都是必备的。
正想着,便瞧见街边有个卖陶器的小贩,脚边摆着各式坛坛罐罐。他走过去,目光落在几个大小适中的陶坛上。
那小贩见有客来,立刻堆起笑脸,热情地?吆喝起来:“这位小哥眼光真好!瞧瞧咱家这坛子,陶土细腻,烧得透,釉子也上?的匀净,密实不漏气!个?头大,容量足,不管是积酸菜、腌咸菜,还是酿醋存粮,那都是顶顶好的!一个?只要十四文,实惠着呢!”
谢冬鹤听着价格,心里默默算了算,两个坛子就要二十八文,快三十文了。
他记起下山前夫郎特意叮嘱过,集市上?的东西大多都可以还价,能省几?文是几?文。
他嘴笨,不太?会?说道,但还是依着记忆中何云闲温声细语教他讲价的模样,摇了摇头,语气平板地?说:“贵了,我买两个都快三十文了。”
说罢,摆摆手就?说不要了。
小贩见他似是真嫌贵,连忙改口:“哎,看小哥你?是诚心要,这样,十二文!十二文一个?你?拿走!”
谢冬鹤想着夫郎的叮嘱,觉得还是贵,便不再多言,转身作?势要走。
没走出两步远,身后小贩急切的声音又追了过来:“十一文!十一文最低了!”
谢冬鹤脚步未停,继续往前走了一段。
那小贩今日生意?似乎颇为冷清,一上?午都没几?个?路人看货,眼看马上?到手的客人要走远,真急了。
他扯着嗓子喊道:“成成成!小哥你?回来!二十文,二十文两个?你?拿走!这真是亏本?卖了啊!”
谢冬鹤闻言,这才停下脚步,转身走回来,二话不说,数出二十枚铜钱递了过去。
小贩一边接过钱,一边手脚利落地?拿起干草,将两个?坛子仔细地?捆扎包裹好,防止磕碰,嘴里还笑着念叨:“小哥你?可真会?砍价,我这真是本?钱都没赚几?个?喽!”
谢冬鹤小心接过他包好的坛子,摇了摇头,语气柔和:“是我家夫郎教?的。”
小贩一听,乐了,顺口就?送上?吉祥话:“哎呦,原来是小郎君会?持家!好好好,祝您和您家夫郎和和美美,日子越过越红火,早生贵子啊!”
谢冬鹤听着那“早生贵子”,耳根微热,没应声,只点了点头,便将那两只沉甸甸的坛子小心背好。
他到杂货铺里买完驱虫药,还有一些家里的常用品,正打算回家。
忽听得不远处有个?清亮的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