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一瞬间,他?的大?脑忽然回忆起最开始张百户的死亡。
说是麻匪?
可是真的是麻匪吗?
已经没有时间再给他?思考了,年轻解差的身体软软地倒在地上,他?双目还是圆睁着,不敢置信的模样。
其实年轻解差并不知道,这不是一个武力值的问题,而?是一个决心的问题。
他?本就?没有抱着必杀江逾白?的决心,只?是想把对方弄晕,让其受凉病得更重,早点见阎王而?已。
江逾白?却是抱着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决心。
两相比较,一个没用全力,一个拼尽全力,解差的落败自?然是可想而?知的。
尸体要怎么处理呢?
江逾白?左右看了看,撑着膝盖喘息,一时有些苦恼。
拖去?山里喂狼不是不可以,只?是人死之后会?比活着更沉重,这种?重体力劳动对于江逾白?而?言是一个巨大?的挑战。
他?本来出来溜达就?是想走到山林边给人家机会?的。
奈何,这天时地利人不和。
“出来吧,都看完了还躲着做什么?”
江逾白?很果断地找帮手。
江鸣有些不好意思的,从树后探出来一个头。他?不知道兄长是怎么发现自?己?的,他?觉得自?己?躲得还是挺好的,连那个解差都没发现自?己?呢。
一点没有担心自?己?同样也会?在这月黑风高?夜因为知道的太多而?被杀人灭口。
这算起来江鸣已经是第二次看兄长杀人了。
上一次也是快准狠直接开瓢了张百户,这一回比上一次还要利索,一点多余的声音都没发出了,兄长手法有所精益。
“过来帮忙。”
江逾白?吩咐了一句,就?蹲下身握着刀,开始在明星解差的尸体上摸索什么。他?很快就?得到了他?想要的东西,一些随身带的碎银。
看看分量,也足够离家出走了。
“兄长,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个?”江鸣也靠了过来,看着自?己?这个曾经的同窗,现在已经杳无声息地倒在地上。
看吧,这就是蹭课不交束脩的惨痛后果。
兄长的刀扎的很准,血都没流出来多少。江鸣为这个手法而?感叹,尽管江逾白?单纯是因为只?有这一件衣服不能弄脏了。
“弄到山里去?吧。”
那边有野兽,可以清理掉剩余的痕迹。
江逾白?说着便?蹲下了身用刀开始切割分块。这是无奈之举,他?一个一步三晃的、江鸣又还只?是个孩子,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
不过小刀分块显然还是有些困难的。
哪怕是找准了人体位置,像庖丁解牛那样的手法,也还是会?因为工具不趁手难以下手。
场面有些血腥,江鸣默默地转过了眼。他?虽不怕这些,但不代表喜欢这些。他?还是没问什么兄长为何要杀人,杀都杀了,又没牵连族里人。
江鸣还有更重要的问题想问。
“兄长,你是不是要走了?要去?哪里吗?”
江逾白?正专心致志地断骨呢,闻言是头也没抬,只?道:“月明星稀,乌鹊南飞【2】而?已。”
江鸣没正式蒙学过,自?然是没太听懂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只?是听到了南飞两字,于是他?转头往南边看。
这里已经是岭南了,再往南,是海。
江鸣眸中忽而?有光:“兄长,能带上我吗?”
“你都不知道我要做什么,就?不怕蒙眼上贼船,这辈子都下不来?”
江逾白?只?是笑了一声,手头上的工作?已经处理完成,他?抱着两根手臂,抬头看了看月头,已经有点儿晚了。
江鸣也不回答这个问题,只?是利落的捡起一块腿道:“不怕。”
浑是一身牛劲儿,可谓初生牛犊不怕虎。
江逾白?知道他?是一个聪明的孩子。
甚至是聪明得有些过了头,显得聪明有余而?智慧不足,但这并不是江鸣的天性。没有人教他?,他?只?是自?己?在尘土间摸爬滚打,摸索出来了一些处世之道。
譬如?最开始,在族长爷爷离开之后,就?迅速和江逾白?拉近关系,不该问的不问,不该懂的不懂。
替他?做些琐事,管束族中孩童,以展现自?身的价值。
目的性很强,也很坚定。
作?为一个同姓但和本族没有丝毫血缘关系的外人来讲,江鸣的选择并不多,他?本可以选择更稳妥的方法。
江玉成会?是一个比江逾白?要稳定的多的选择。
但他?没有选更稳妥的方式。
“你既不怕,便?帮我做一件事,这件事情成了,我便?带上你。”
夜渐渐深了,月色笼如?云纱间,两人后来私底下又聊了什么,这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大?抵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