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满墙的莲花灯,只觉得可笑。
想不到她堂堂魔族太女, 有朝一日竟然会在被叛军屠杀的仙门之人灵位前长跪不起。
真是巧合又荒谬。
说到底都怪云靖!
那天明明连薛成昭都在替她说话,反倒是他上来就是一句质问,还搬出太霄辰宫的门规来。
不过是成了个破圣子。张口门规, 闭口门规,融入得如此之快,简直虚伪!
难道那徐鉴真果真是什么好东西?
他就那么上赶着去当他的转世,做什么仙门圣子?
还有那野鸡香囊。
他可是银霜楼的少主,家里有那么多奇珍异宝,却偏偏送她一只自己绣的丑香囊。
亏她还高高兴兴地把它挂在腰上四处招摇了一整日。
要不是师姐及时提醒,恐怕如今她早已经成了众人的笑柄。
最可气的还是那日。
他明明已经看到了薛成昭手上的桂花糕。
他明明应该知道她为什么生气,明明应该看出来她根本没想真的对薛成昭下手,只是想给他一个教训,明明应该想也不想地站在她这边。
可他没有。
不仅没有,还要伙同该死的嵇玄一起质问她。
就连薛成昭都在替她说话!
这一回,灵秋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生气。即便后来云靖端着新做的桂花糕在她房门口站了整整两日,她也再没看他一眼。
不仅没看,还刻意用法术折磨他。
苍苍山天气局部飓变,捧着桂花糕的少年一时被倾盆大雨浇了满头,一时被炎炎烈日炙烤,连嘴唇也干涸渗血。
一时是霜冻,一时又是大雪。
胥阳山的四季在云靖头顶轮转,施予他毫不留情的折磨。
一日,两日。一夜,两夜……
无论灵秋如何忽视,如何施法,他都低垂眼眸,由她摆弄。
手里的桂花糕被雨水泡坏了就重做。
盘子被坏心眼的雷电击碎了也没关系,他好脾气地蹲在地上一块块收好碎瓷片,转身又进了厨房。
灵秋几乎以为他在诚心服软。
可是第三日,云靖没有来。
灵秋从白天等到晚上,直到容姮带人来请她入太霄辰宫,云靖再也没有出现。
门边静静放了一碟桂花糕,用法阵小心翼翼地护着,还在腾腾冒着热气。
临走时灵秋抛出一道咒,毫不留情地将阵带糕一起炸成飞灰。
容姮走在队伍最前,将她的所作所为看在眼里,只是一味笑笑。
灵秋到了九凝峰。
容姮把她带到一处独立的院子,表示这就是她之后的住所。
安顿好之后,灵秋先去拜见了妙华尊者,却只见容姮和谢岑,没见到其他同门。
一路走来,九凝峰比她想象的冷清太多。
灵秋是妙华尊者的第十一个弟子,按道理除了容姮和谢岑应该还有八位同门才对。
妙华尊者简单交代了几句就吩咐她退下,灵秋不禁开口问起自己那八个同门。
毕竟人多眼杂,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不料她一问,一侧的容姮神色突然变了变,竟直接跪了下去,当即向妙华尊者请罪道:“师尊!是弟子疏忽,未能提前与小师妹交代清楚,请师尊责罚。”
做什么啊?
怎么就突然要罚?
灵秋大为不解。
罚罚罚,太霄辰宫的人成天就知道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