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过去抱出孩子,齐氏的眸色有一瞬间的阴狠,她伸手去抢,小孩的襁褓被她扯得十分凌乱。
妙寂看了看芙姝,芙姝此时还安然坐在椅上,一脸淡然,似乎早就料到会出现这种状况。
妾室紧紧抱着孩子不撒手,齐氏便连忙扯着小孩的胳膊。
小孩儿哭得更凄厉了。
众人一时不忍再看。
妾室不忍心看到自己怀胎十月所生的宝贝受这样大力气的拉扯,便任由齐氏拉去:“贱人,你作何要扯他胳膊!”
齐氏恨声道:“他是我的儿子,我扯过来明明是天经地义!”
见状,芙姝与妙寂交换了个眼神。
亲生母亲断然不想让自己的孩子受伤,这齐氏却不顾孩子死活奋力拉扯。
结果很显然了。
芙姝一拍惊堂木:“齐氏,你可知罪?”
齐氏浑身一抖,狠毒的目光紧紧盯住身旁的妾室。
她中计了!
“一时情急,妾身只是——”
芙姝浅浅扶额,明显有些疲累:“方才我见你解释的时候眼神飘忽,瞟了旁边的果盆十八次,左手摸鼻子摸了五次。”
“况且你对她如何来到自己房中,做了何动作何表情都一清二楚。”
说罢,她眸中隐有薄怒,冷声道:“你莫不是把众人与我都当成傻子?”
芙姝略一拂袖,道:“来人,将那陈从之请上来。”
几个侍从将一个瑟瑟发抖的男人带了上来。
“陈从之,那日你的家丁出门买药恰巧被我撞见了,要我与你回顾一下那郎中开的药方么?”
齐氏听到药方,脸色更白了一些。
芙姝冷哼一声,从旁边站起来,居高临下地望着匍匐在地上的妇人。
“你与此人私通不够,还要毒杀亲夫,觊觎你家那妾室刚生的孩子便使用产奶药假装怀孕,打算将孩子抢过来强占家产,是与不是?”
芙姝的语调很平静,可是每一个字从她嘴里吐出来时都令人如同直坠冰窟。
齐氏听得冷汗涔涔,不敢开口说一句话。
她继续轻声嘲道:“我看你二人都如此大胆,倒也算般配。”
齐氏见事情败露,眼中盈满了泪,她一把抛开婴孩,与她磕了十几个响头,把地板磕得咚咚响。
陈从之从地上爬起来,抱着芙姝的大腿哭道:
“饶命啊帝姬,一切都是这毒妇的错,您救救我,救救我!!”
“陈从之,你——!”
齐氏不可置信地指着那个哭喊的男人,厉声喊道:“事已至此,你竟还想抛下我?!”
说着说着,她大哭起来:“我当初真是瞎了狗眼呐,我对不起老爷,对不起林家,我,我这就——”
芙姝早就看腻了这些戏码,便朝周围侍卫开口道:“将这女人绑起来,堵住她的唇舌,押下去,择日发配边疆。”
紧接着,她转过身,随手抽出桌上的令箭扔了出去,冷静道:“男的杀了。”
随后,芙姝抬眼看妙寂,眼里笑容肆意且张扬。
而妙寂只向她双手合十地虔心一拜,随后逆着人流走了出去。
她眼里的笑容瞬间变得有些淡,有点儿没意思。
晚上,芙姝又带着绣盘与绣线,敲开他房间的门。
“何事?”
“我今日犯了杀孽,特别想听你授业解惑。”然后,她诚恳地望着他。
芙姝这回是真的想攒功德,没开玩笑。
至于为什么想攒,芙姝觉得自己可能是前几日跟他双修之后,脑中的想法似乎也跟着变得‘慈悲’了一些。
“今日不宜授业解惑。”他摇摇头。
“啧,真的不干那事儿!若你不信我,你可以来我房中,我房中还有祖师在,我不会贪图你的美色的,怎么样?”
贪图美色……真直接啊。
妙寂面上的神情颇有些哭笑不得,他叹息一声,随后跟着她来到了她的房间。
房中点着一幽灯,白术在替她照顾玄清,芙姝推开门,就听见她说:“师妹,你回来了?!你这小灵宠真有意思,根本不是个孩子,却整日吵着要吃奶!”
妙寂眉心一跳。
“额……”芙姝略微尴尬地挠了挠头。
“我说你还未作人妇,顶多算个新嫁娘,又哪儿来的奶吃?咦,尊,尊者也在吗?!”
在她这个视觉角度里,妙寂隐在芙姝身后,有点像个背后灵,完全看不真切。
“那个……”芙姝尴尬又震惊地挠了挠头。
“对不起,是,是我失言了!”说罢,白术懊悔地用手轻轻打了下自己的嘴。
“无妨,他不会介意的,太晚了师姐,你先回去休息吧。”芙姝大方地笑了笑,嘴角的笑意十分温软,与白日的凌厉全然不同。
白术仍然有点紧张,但还是脚底生风般溜了:“好的,再见师尊,不,再见尊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