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这少女,看面相顶多十五六岁,气息沉静内敛,出手却如此老辣精准,这分明是天骄级别的水准!是哪位隐世不出的老怪物,新放出来祸害……不,新放出来行走江湖的高徒啊?!完了完了,这次真是瞎了眼,以为是个软糯可欺的软柿子,谁承想里面裹着的是块能砸死人的寒铁!
恐惧彻底压倒了贪念。男人连滚带爬地扑到辞九脚边,动作麻利得令人咋舌。他双手哆嗦着,先是恭恭敬敬地捧上那个刚刚从辞九身上“顺”走的、绣着兰草的素色钱袋,紧接着又把自己腰间那个鼓鼓囊囊、沉甸甸的钱袋也一并解了下来,双手奉上,额头冷汗涔涔而下,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女……女侠饶命!女侠饶命啊!小的有眼无珠,不识泰山真容,冒犯了您老人家!该打!该打!这……这点小钱,权当给女侠您压惊赔罪!求您高抬贵手,把小的当个屁放了吧!”
蝶辞九看着脚边那鼓鼓囊囊的陌生钱袋,正微微蹙眉,犹豫着该如何处置这烫手的“战利品”。拿?似乎不合道义;不拿?又显得过于迂腐。正当她内心天人交战,指尖无措地悬在半空时——“噗嗤。”
一声极轻、极悦耳,如同珠玉落盘的可爱轻笑,毫无征兆地从她身后咫尺之处响起,带着一丝慵懒的戏谑和毋庸置疑的熟稔:
“小妹妹,拿着吧。江湖规矩,这可是你堂堂正正赢来的战利品,不拿白不拿呢。”
‘什么?!’
蝶辞九浑身的寒毛瞬间炸起!一股冰冷的战栗感从脊椎直冲头顶!以她如今的感知和警觉,竟有人能如此悄无声息地贴近自己身后,自己还毫无察觉!这简直匪夷所思!
她猛地转身,动作快得带起一缕疾风!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近在咫尺、足以令人屏息的容颜。
那是一种超越了凡俗的且极具侵略性的妩媚与纯净交织的美。肌肤胜雪,欺霜赛雪。最令人心颤的,是那双含着盈盈笑意的眸子——浅蓝色的虹膜澄澈得如同雪山之巅最纯净的冰湖,在茶馆略显昏暗的光线下,流转着一种非人的、摄人心魄的微光。而当她的目光扫过女子那头如瀑般披散而下、不掺一丝杂色的雪白长发时,答案已然呼之欲出!
当今武林盟主,白曦!
白曦似乎很满意辞九的反应,那双冰蓝色的眸子笑意更深,如同春风吹皱了一池寒水。她伸出素白如玉的手,动作自然而优雅,仿佛拂去花瓣上的露珠般,轻轻拈起了地上那个属于小偷的鼓囊钱袋。
她的手指纤长灵巧,指尖随意一挑,钱袋的束口便松开了。只见她手腕微倾,伴随着一阵清脆悦耳的“叮当”声,里面黄澄澄的金锞子和白花花的银锭,如同小溪般精准地流泻而出,悉数落入了辞九那个绣着兰草的素色钱袋中。
做完这一切,白曦才微微侧过身,目光投向那个瘫软在地、面如死灰的贼眉鼠眼男人。她唇角勾起一个极其甜美、甚至带着几分天真烂漫的弧度,声音也如同裹了蜜糖,软糯动听:
“你好呀~小老鼠。” 她歪了歪头,雪白的长发随着动作滑落肩头,更添几分无辜的纯真,“那么现在,你是想自己乖乖跑去官府自首呢?还是……想让我‘亲自’送你一程呀~~”
最后那个“亲自”,尾音微微上挑,带着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亲昵,仿佛情人间的低语,却让那男人如同被毒蛇盯上的青蛙,吓得魂飞魄散!
“白……白……盟……盟主!” 男人喉咙里发出濒死般的嗬嗬声,巨大的恐惧让他几乎失禁。他连滚带爬地挣扎起来,涕泪横流,声音凄厉得变了调:“我自首!我这就去自首!马上去!求求您……求求您,可千万别动手!” 他像是被无形的鞭子抽打,连滚带爬地朝着官府的方向狂奔而去,那凄惨的哭嚎声和求饶声在街道上回荡,至于他如何语无伦次地哀求官差赶紧把他锁进大牢最深处的细节,已无需赘述。
看着那狼狈逃窜的身影消失在街角,白曦这才悠然收回目光。她抬手,用纤长莹润的指尖,随意地撩了一下垂落颊边的雪白长发,动作慵懒而妩媚。随即,她再次转向蝶辞九,微微歪着头,那张绝美的脸上绽放出一个纯粹而明媚的笑容。
她大大方方地向辞九伸出了那素白的手:
“好啦,小麻烦解决啦。初次见面,女侠你好呀,” 她的声音清越如冰泉相击,带着不容忽视的存在感,“我叫白曦。”
蝶辞九感觉自己像是被那道笑容和那伸出的手施了定身咒。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那双冰蓝眼眸和雪白长发的影像在反复闪烁。她几乎是凭着本能,有些迟疑地抬起自己僵硬的手,轻轻触碰到对方微凉而柔软的指尖,声音带着一丝连自己都未察觉的微颤:
“您……您好。我,我叫蝶辞九。”
白曦的笑意瞬间加深,那冰蓝色的眸子里仿佛有星河流转,璀璨得令人不敢直视。她自然而然地握住了辞九的手,力道温和却不容挣脱,声音带着一种近乎撒娇般的亲昵和不容置疑的邀请:
“小辞九,名字真好听呢。相逢即是缘,既然都是去武林大会